幽冥皇都雖然充滿了混亂與野性,各派別的爭鬥也是日趨白日化,不過大家都對今天的這場獻鼎儀式格外地重視。
整個幽冥上下把劉醉兒獻上荒蕪鼎看作是中天一脈對幽冥帝國的正式投降,也昭示著龐大的幽冥帝國對整個虛無的完全統治正式開始。
從此以後,這天地下再也沒有能與幽冥帝國抗衡的力量存在了。
皇都郊外的演武場原本是拓跋無念的親軍操練的場所。說是演武場,其實就是一座較為平整的空地。幽冥族人向來過著粗獷的生活,不會將精力和財力放在那些精致的裝潢之上。可這做演武場卻在三日之前便禁嚴了,大批的外族工匠被驅趕進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場地裝飾了一番。
可見,整個幽冥上下對這場儀式的高度重視。
一大早,李觀同他們便都完成了偽裝,穿上了厚重的幽冥親軍鎧甲,麵上手上都塗滿了黑色的油脂,遠看之下的確可以魚目混珠。
這些裝束都是從皇宮之中送過來的,外麵的人隻覺得是大帝對極夜長史的嘉獎,殊不知這些賞賜之中還夾帶了若幹個同行腰牌。
有了幽冥大帝這個最大的內應,劉醉兒帶著這數百人暢通無阻地進入了之前的預定地點。二十六個星宿們分散在了貴賓席中,李雁秋則跟李觀同一起,偽裝成了劉醉兒的親衛,跟隨其左右,以便第一時間控製荒蕪鼎。
軍鼓擂過了三遍,按照幽冥軍中的規矩,這應該是快到典禮開始的時候了。
就在此時,演武場外忽然飛起數十隻野鳥,這些驚飛的野鳥嘰嘰喳喳亂叫著,惹地在場的幽冥貴客們不禁皺了下眉頭。
不過,也隻有李觀同他們清楚,這驚鳥飛起便是外麵的雲宮軍隊已經部署到位的暗號。
鼓聲剛停沒多久,便看到演武場遠處浩浩蕩蕩地走來一個龐大的隊伍,一麵巨大的玄色金日大旗格外醒目。在場的眾人遠遠望到那麵旗幟,都自覺地站立起來,用目光遠遠地迎接著這列大帝的儀仗。
不過,在李觀同看來,與其說那列隊伍是幽冥大帝的儀仗,還不如說是他的親軍。僅憑這支隊伍中流露出來的殺氣,便可知他們是一支身經百戰,出入過死地的強悍隊伍。
想到這裏,李觀同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的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升騰了起來。這種感覺每次來臨,都會讓他麵臨著人生當中的痛苦挫折,每次都會有至親至愛之人離他而去。
他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輕輕地甩了甩頭,希望把這種不詳地預感甩出腦海。
站在他身旁的李雁秋似乎察覺到了李觀同的異樣,輕聲問道:“觀同,身體不舒服嗎?”
李觀同搖了搖頭,答道:“沒有,隻不過我心中感到十分的不安,有種不詳的預感襲來。”
李雁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說道:“這也是人之常情,我當年在刺殺拓跋無念之前,也有過你這樣的感覺。不過,當我真正麵對他的時候,拔劍絲毫沒有猶豫。當真打起來就好了,你就不會想那麼多。”
“都閉嘴,不要再說話了,大帝已經登上高台了。”頂盔摜甲的劉醉兒轉過頭來,厲聲喝道。
李觀同與李雁秋二人相視一笑,不再作聲。
李觀同再往高台之上望去,那個被眾人簇擁的帝國王者,正在穩步地走上自己的至高寶座,而那些渾身肅殺之氣的親軍正在往演武場兩側運動,不一會兒便將整個場地圍了起來。他們全副武裝,似乎一有戰事便可以立馬投入殘酷的戰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