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前,潯陽江畔。
大雨滂沱,天上烏雲翻滾,閃電一道道劃過著黑暗的雲層,照耀著夜下江邊的潯陽樓,蒼白破敗,嘩嘩雨聲夾著綿延不絕的雷聲,沉悶而壓抑。
雜亂的腳步,踐踏的青石板上的積水,四下飛濺,幾個身披蓑衣,頭帶竹笠的黑衣人,疾速的從街上穿過,停在了潯陽樓的門前,一字排開。
雨嗶啵敲打著早已濕透的蓑衣,雨水順著手臂,從每個人手裏的刀直淌而下,滴入地上的積水中,消失無蹤。
在他們的對麵,一個冷峻的少年和一個猥瑣的光頭小胖子散淡而立。
雨水澆透了兩人的全身,但他們渾然不在意,灰布衫緊貼著前胸後背,露出健碩的肌肉輪廓。
冷峻少年麵無表情,漠然的看著對麵幾個散發著淩冽殺氣的黑衣人。
沒有人著急動手,但雙方散發的氣勢卻在雨中交接碰撞,蕩起一陣陣狂暴的氣浪,扭曲了急墜而下的粗大雨線,樓前的幾棵高大古樹,也搖蕩不息,落葉紛紛。
“把那個上古小鼎交出來,我可以考慮饒你們一命。”
黑衣人中為首的一個低聲喝道,聲如悶雷,震得雨聲為之一滯,足見其內力深厚的程度,遠非尋常高手可比。
他話音未落,對麵的冷峻少年身形一動,人已忽的消失在原地。
幾個黑衣人還未從怔中醒悟過來,冷峻少年已經出現在他們的側麵,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比匕首稍長的烏黑薄刃,有點像柳葉刀,但又不是。
隻見那薄刃輕輕的劃過一個人的脖子,一顆還戴著竹笠的腦袋便吱溜從肩頭跌下,熱血從碗口粗的脖子噴射而出,夾著雨點,灑落長街。
而那柄黑色的薄刃,卻依舊寒光閃爍,沒有半滴血跡殘留在刃身之上,很顯然,這是一把極為罕見的神兵利器。
“五哥……”
在被殺者的邊上,一個人反應了過來,悲憤一聲,揮刀閃電般劈向那少年,刀鋒夾著利氣,呼嘯斬落。
但刀氣未至,冷峻少年已經再次消失,又一聲慘叫,便又有一個人癱軟在地。
血,在地上的積水中蔓延,纏繞著每個人的腳下的芒鞋。
“大家小心。”
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聲,剩下的四個人立即背靠背警覺的掃視著四周。
下一刻,那冷峻少年又回到了小胖子身邊,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目光中透著無盡的殺意,深邃黑暗,讓剩下的幾個黑衣人心中為之一顫。
隻一眨眼的時間,便有兩個絕頂高手死在眼前,小胖子卻無動於衷的看著,一邊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起,似是嘲諷,又似是得意,一抹輕蔑之色溢在臉上。
忽然,他的下身一沉,一股狂暴的罡氣從其身上爆發而出,黏貼在身上的衣服也被鼓蕩起來,一隻腳一蹬,整個人呼的爆射而出,像一顆****,帶著凜烈的風嘯,砸向那幾個形成防禦之勢的蓑衣人。
竟然不帶任何武器?
黑衣人中有人一愣,難道這小胖子練有鐵布衫或者金剛罩之類以肉身殺敵的硬功?
他們雖然死了兩人,但剩下的幾個人無一不是江湖中絕頂的高手,任何一個都可以叱吒一方,如果不是這次的任務太過紮手,也不需要他們這麼多人一起行動。
在小胖子還未砸到的時候,那冷峻少年又動了,整個人在飛射中化為了箭矢之勢,手中的黑色薄刃,刃尖直直的刺向其中一個黑衣人。
這次不再是偷襲,而是實打實的直麵攻擊。
太淩厲了,那薄刃凝聚出來的殺勢,透著一股無可匹敵的意誌,瞬間就摧毀了被攻擊人抵抗的念頭。
那個黑衣人眼睜睜的看著薄刃直奔咽喉而來,想要閃開這致命的一次,但他的腳已經不聽他使喚了,被這殺意鎖定,寸步難移。
薄刃毫無懸念的刺斷了黑衣人擋在咽喉之前的刀身,餘勢繼續從咽喉洞穿而過,在黑衣人的腦後,爆開了一個拳頭粗的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