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書記雖然沒叫我在工作上效勞,卻委托了我一件私事——給師娘送藥。
這個禮拜四,我們就去單位報到了,薛書記由於以身作則,勤奮工作,星期天回不了家,他愛人得胃病,長期醫治無效,隻好慢慢的療養,正好秀水鎮高坡村有一老中醫,據說有祖傳秘方,治好了許多病人,他抱著姑且一試的心理,也去求了兩副中藥,委托我帶回去。
這樣的光榮任務我當然得當成頭等大事去辦,我們三人到了先鋒縣城後,找了一家當地農民失地後自建的農房,先安頓好住處,我把東西往空屋子一扔,就小心翼翼的抱著中藥按薛書記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他家,李冰冰正在自己屋子打掃,見我匆匆忙忙出門,急的大叫:“陸川,你不收拾屋子跑哪裏去?”
我顧不上答應,身後傳來孫楚“嘿嘿黑”不懷好意的笑聲,“冰冰,你男朋友一到城裏心就花了。”
這小子,不幹好事,光想挑撥離間。
薛書記家在一個幽靜的小區,房子不多,大約也就二百來家的住戶,按響門鈴時,他愛人正好在家,打開門時,我吃了一驚,按薛書記那樣的關心,我一直以為他愛人是個老病號,至少是枯瘦如柴,麵容憔悴,卻沒想到這樣年輕,這樣清秀,這樣有氣質,像靜靜開在都市裏的一株蘭花,那清香和高雅來自一處幽幽的山穀。她見了我先是皺了一下眉頭,待我解釋說是代薛書記送中藥來的,而且她那秀麗的眼睛也看到了我手中的東西,立即微微一笑,把我讓進客廳,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全身舒暢,如浴海風、陽光。她的笑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說不出的親切。
“劉姐,薛書記星期天加班,回來不了,這是他叫我帶來的中藥。”我本來想叫一聲劉老師,或者劉姨,前者是尊重,後者是自居晚輩表示謙恭,卻不知不覺出口就成了“劉姐”。
“謝謝,你是……”
“哦,我叫陸川,是薛書記手下,今天回縣裏工作。”
“調回縣裏了?小陸,不錯啊。”
“謝謝劉姐,我是這次才考上的公務員。”
“嗬嗬嗬,恭喜你了。”她輕笑著給我倒了一杯水,感覺是那樣自然,我本想客氣一句都無法說出口。
出了她家的門,我唏噓感歎,薛書記這樣賣命的工作,努力的上進,原來背後有這樣一個值得驕傲和深愛的女人,難怪他雖然長得一表人才,30多歲就坐上鄉鎮一把手寶座卻無半點緋聞,有了這樣的愛人,其他女人在他眼裏全都成了蒲柳。
回到住處,見李冰冰正在幫我收拾東西,我趕緊上去掙表現,等一切都收拾好,天色已晚了,不知孫楚這小子跑哪裏去了,我帶上李冰冰沿著濱河林蔭道慢慢散步,一邊感受這城市的文明空氣,一邊尋找小飯館。
“陸川,你剛才急急火火哪裏去了?”李冰冰不放心。
“我給薛書記愛人送藥去了,唉,你沒見薛書記愛人,美得像百合似的,清新、文雅、高貴……”
“有你說得那麼好嗎?按你這吹噓,咱塵世間好像沒這樣的人。”
“怎麼沒有?而且還不止她一個。”
“還有誰?醫院裏你哪位老鄉兼同學?”
我靠,女人對這些事咋記得這樣清楚,我摟著她的纖腰,說道:“這不是嗎,不過劉姐第一,你第二。”我敢當麵這樣誇一個女人,一是真心覺得薛夫人天下無雙,若拿黃依依和李冰冰相比,黃依依的高雅貴氣的打扮出來的,是後天刻意練出來的,而她是天生的,就像歐洲人所說的天生高貴,血液裏就存在,李冰冰呢,也許二人容貌不相上下,但在休養上感覺差了一大截;二是薛秋陽是我們領導,她絕不會吃醋。女人就這樣,如果我誇黃依依,可能她這一輩子也不會理我,一輩子會記恨黃依依,唉,雌性這種動物不像咱公的,心胸開闊,鴻雁留痕,轉瞬無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