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些,胡二靠局長都彙報了。”
“嗯,”他停了一會,“好像金鑫提前去調研過,據王文剛反應,你們初次交流時,你幾戶農戶是很願意配合政府工作的。”
“是啊,還是金縣長親自問的,那家農戶是安全村的,姓……”
“孔,孔四。”
“對對對,孔四,有個兒子在廣東打工,本人在涼水泉煤礦挖煤。”
郎一平聽我說完,喃喃道:“涼水泉煤礦…….?”
我聽得心裏一動,猶豫道:“爸…..”
他看著我問道:“你想說什麼?”眼裏是鼓勵的神情。
“從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看,是不是和趙大富有關係?”我說出自己的猜測。
“你是基於某種判斷還是純屬猜測?”
“兩者都有吧,你想想,趙大富原本自己想搞項目,而且已經運作了一段時間,這是其一,其二,涼水泉煤礦被停產整頓,孔四回家態度立變,太巧合了;其三,據當地幹部反映,孔四是比較老實的一個農民,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樣固執?如果沒有某種利益的驅使,他敢和政府對抗嗎?其四,四戶農戶中三戶都在同一個煤礦上班,剩下那戶和孔四又是親家關係,這中間不能不說有些令人生疑的地方。”
“嗯,有道理,”他點點頭,“叫公安局派人去查一查。”
我讚同道:“那是最好,老百姓還是怕警察的,隻要找到問題的真正症結,事情就好解決了。”
“沒你說的那麼容易。”他情緒剛剛好轉,這時候又開始氣憤,“我一直認為王文剛是有能力幹事的,沒想到那兩個村的問題存在那麼多,他當書記居然對眼皮子底下的事毫不知情。”
原來他是生王文剛的氣,勸道:“爸,你別生氣,安全村和小橋村的事早就存在了,這是上一屆遺留下來的問題,王文剛曾經就兩個村的事狠狠批了張思卿和劉偉,責令他們限期整改,村上班子不得力,楊柳鎮三十個村,他顧不過來也是有可能的。”
“嗯,楊柳鎮的班子是該調整了。”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有意在我麵前提出來,“王文剛腦子沒轉過彎來,現在應該及時調整策略,全鎮的工作以村鎮建設和發展工業為主,他還是抱著原來的思路不放,主要精力放在農業上,這麼一大攤子事全部委托給黃塵中負責,他一個副鎮長能負得起多大的責任?亂彈琴!”
我正要接話頭,劉姨端著菜上桌了,說道:“爺倆白天談工作還沒說夠?吃飯了。”
郎一平起身洗手,我趁機進廚房對郎燕說道:“去拿酒。”
郎燕看著我不動,問道:“他生氣你還喝酒?”
“喝兩杯才好勸他啊。”
她恍然大悟,立即跑了出去,我幫忙把菜全部端上桌時,郎燕已經給把酒喝酒杯都準備好了。
我坐下,拿起酒瓶,分別在兩個杯子裏斟滿,說道:“爸,喝兩杯解乏。”
他眼睛裏流露出溫和的神情,自己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半,放下杯子時,臉色已經有了淡淡的笑意。
郎燕對著我感激一笑,我裝著不知,自己也跟著喝了一口。
郎燕乖覺地討好道:“喝酒吃牛肉最好,我去切點張飛牛肉。”她起身飛快跑進廚房,幾分鍾就端了一盤鹵牛肉出來。
郎一平誇道:“女兒沒白養。”
郎燕笑道:“這時候說好話,沒見剛才,差點要吃人呢。”
“嗬嗬嗬……是嗎?我又不是牛魔王。”他主動對我舉杯,“今天多喝兩杯。”
“牛魔王哪有你厲害,我聽局裏幹部說……”郎燕突然意識到下麵的話不能出口。
郎一平情緒恢複正常,在家裏又是一副和藹的麵孔,“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