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震真不是吹牛的,星期一徐春光的通訊就見報了,第二版整整占了半幅版麵,還配上了張國良與農戶交流的圖片。張國良看後臉上笑意不斷,話語更親切了,我趁機把古震要來陵水縣的事作了彙報。
他高興道:“這是好事啊,什麼時候來你提前報告我一聲,我親自陪他。要樹沒問題,我叫張愛民馬上下鄉去幫忙購買,他對各地有什麼樹有多少都很熟悉。”
“我正要給張書記說買樹的事,他需要黃桷樹和銀杏這兩種,有多少要多少,價格可以麵談,估計這個禮拜他派的人就會來找我。”
“買樹也是好事,我們陵水縣其他資源沒有,就這樹木,漫山遍野都是,長了這麼多年也該為咱們陵水的老百姓作點貢獻了。”他說著遞了一個名片給我,“這是張愛民三木富民公司的聯係電話,找張鳳五也可以。”
我接過,寶貝似的放進衣兜裏。
張國良和藹可親的看著我說:“陸部長,辛苦了。”
“沒什麼,都是工作嘛。”
“晚上都有些什麼娛樂啊?”
“看看電視、讀點書什麼的。”
“嗬嗬,知識分子的習慣。”他笑著用手指指我,“學習是好事,偉人都愛學習,像、列寧等。不過,地方工作重要的是深入群眾,入鄉隨俗,與民同樂嘛,比如打打麻將、泡泡澡、喝點酒,調劑一下生活還是很有必要的,我們共產黨人也是人,不是苦行僧。你說是不是啊?”
“是,打麻將我不在行,有機會向張書記拜師學藝。”
“哈哈哈……我也是二灌水,不過,幹什麼事也是一個由生疏到熟悉的過程,不熟悉不要緊,隻要把票子準備夠,我教你。”他半開玩笑半認真,說得十分開心。
我心裏出了一口氣:終於搞定了。
張國良發出了明顯的拉攏的信號,能在八小時之外進入到他娛樂圈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剛才這樣說已經很露骨的表明了他的心意,我如果再不懂就真成棒槌了。所以我立即打蛇隨棍上,“張書記說話得作數,我是真心誠意想學習的,一個人在陵水縣太難過了,長夜難眠。一個人一輩子沒錢沒權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沒朋友,沒混時間的娛樂項目,那真的是生不如死,難受。”
“說得太對了,李白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人生幾十年,對得起自己就是對得起組織,對得起老天爺……”
我們談起人生來居然情投意合,萬語千言,有一種相逢恨晚的感覺,當然,這都是我為了迎合他有意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的,張國良很多的觀點比較前衛,與他的年齡、知識結構、工作職位很不相符,看不出他這樣一位年近五旬的人居然有一顆很年輕的“心”。
張國良第一次約我打麻將是三天後的一次會議。
縣林業局開工作會,本來這種會議可去可不去,因為事先了解到張國良要去,所以我也爽快的答應了林業局長龍山去坐台子,會議開始我才知道,通知我開會是張國良的意思,大概是因為古震的事吧,他要我提前與林業係統的幹部認識認識,多打交道。
工作總結加布置,然後征求我的意見要我講話,我看今天來的的領導,四大班子都到齊了,不講好像說不過去,於是就圍繞縣委開展的思想大解放、林業局係統怎麼辦作了幾點動員性的即興講解,完了下麵掌聲還比較熱烈,看來這樣脫稿演講很受幹部群眾的歡迎。
我講完,接著趙平安講話、人大許副主任講話、政協張副主席講話,最後是張國良書記作重要指示。會議議程進行完,已經是中午一點過了,大家餓得前胸貼後背,龍山一宣布散會,會場的人溜得比兔子還快,所有的人在洛水賓館就餐。
酒桌是杯來盞往,表達的都是“真心實意”,這時候看出我能喝酒的優勢了,由於和張國良改善了關係,我自覺底氣足了,酒桌上主動和每一個人敬酒,人大、政協雖然都是副職,但這二人長期在農業戰線工作,許副主任還是原鄉鎮上的老書記,威望都是很高的,我站在一個後來者虛心學習的角度和趙副縣長、許副主任、張副主席連續敬了三杯,直到三人都滿意的說“不行了”才罷手。
和張書記喝酒自然是一話二說,話外有話,他知我知的表示了一番忠心,張國良很高興,說:“喝酒很能看出一個人的個性和胸襟,陸部長就屬於那種為人坦蕩,胸襟開闊的人,酒倒杯幹不留餘滴,有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