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件事太嚴重,得慢慢來,張有義如果真要走上不歸路,憑他手下的那幫兄弟,將是非常恐怖的,其戰鬥力不弱於胡適才的隊伍,一定程度上講,恐怕更難對付。我是見過那些人的厲害。
看著張清芳痛苦的表情,我心裏很難過,雖然張有義當初是主動追求她,但是,如果沒有我的勸導,張清芳不一定會和他走到今天,如果真的出了事,我是要負很大責任的。
“清芳,你也別過分擔心,我找他談一次,就算他為了手下的人迫不得已走那一條道,但為了你和女兒,總得有所顧忌吧?”
“但願如此。”她欲言又止,臉上略有些尷尬的神情。
“還有什麼情況嗎?”
“我感覺他變了…….好像懷疑我們…….”張清芳雖然聲若蚊呐,但這句話也清清楚楚傳進了我耳朵裏,像黃鍾大呂,隆隆作響。
“怎麼會?”
“有一次他在陽台上抱著妞妞麵對著太陽仔細端詳,那眼神我就知道他心裏在懷疑……陸大哥,我當時真害怕、萬一把妞妞丟下去咋辦?”她渾身微微顫抖,當時的那種擔心似乎依然留在心裏。
我安慰道:“不會的,那是他親生女兒,有血緣關係,當父親的能感覺得到,清芳,你太緊張了。”
她苦笑道,“也許是吧,每次見到他抱女兒,我心裏就一陣陣抽搐。”張清芳麵部肌肉微微顫動,穩定了一下情緒,“後來,他用話語試探……我才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心裏一直在懷疑。”
這件事很複雜,我一時沒有合適的話語安慰她。我們畢竟有一段不能說出口的曆史,雖然早早結束了,而且在那之後也一直沒有逾規的行為。張清芳喜歡我不喜歡張有義,恐怕張有義本人的心裏也是清楚的,這種誤會是言語解釋不清楚的,也無法解釋。
“如果張有義真的懷疑我和張清芳有問題,我找他談話恐怕效果會適得其反了。”我不得不這樣思忖道,“青山知道嗎?他出麵做工作怎麼樣?”
想到這裏,我對張清芳說道:“你問心無愧,不要有什麼心裏負擔,尤其是麵對有義的時候,應該坦然、理直氣壯,其餘的事交給我來做。”
“嗯。”她點點頭,信任的看著我,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封信,“這是金鳳的遺書。”
“金鳳的遺書?”我疑惑的接過來。
“金鳳讓小芳轉交給我的,我一直藏著,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這些年曆經風風雨雨,起起伏伏,也算是見過大場麵了,拿著這封信的時候不禁有些抖索,第一次看孫婷婷的遺書讓我心碎,第二次看古震的“遺書”讓我陷入恐懼,這第三次……
我終於拆開,薄薄的兩頁,字跡寫得歪歪斜斜,很明顯是女子的筆跡,而且是小學沒畢業的那種。
張姐您好:立秋大哥死了,我決定下去陪他,這件事已經想了有半個月,想得我好頭疼。他是陸縣長的同學,陸縣長昨天來問我,他好像知道許多的事。我心裏發抖、流血,渾身冷冷的,我對不起他,是我害死了他,可是,我不敢向陸縣長承認。
我要向你道歉,我曾經喜歡過張大哥,你們結婚後我還在喜歡,對不起,張姐,我欺騙了你。這一輩子我就碰上兩個好人,一個是張大哥,一個是立秋大哥。張大哥收養了我,還找師傅教我武功,我是真心喜歡他的,以前一直想嫁給他,你們結婚了,我很傷心。立秋大哥是我後來認識的,他心腸很好,處處關心我,像關心小妹妹一樣,還把自己的醜事講給我聽,他說,對一個人愛,就要把自己的一切事情毫無保留的告訴對方。可是,我很無恥,他告訴我,我沒告訴他,不敢對他講,組織上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講的。
我知道他是被我們的人殺死的,李大哥要借錢,我勸過他別借,借了一輩子就扯不清關係,可是他不聽,背著我借了錢,結果就出了問題。這件事我不敢說出去,也不能說,張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