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要聽你的大道理,這些都是假話,大勇挨整,這是明擺著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黃塵中沉聲道:“你們是來對話解決問題的還是鬧事的?張大勇同誌已經死了,今天是研究如何處理他後事的問題!”
“有冤屈還不準說嗎?幹了的事不敢承認嗎?”
“就是,共產黨的政府難道不要老百姓講理嗎?”
“大勇死得好冤,死不瞑目啊!”
………
會場七嘴八舌的質問起來,我因為心裏難過,不想對這些失去理智的親屬采取措施,希望心平氣和的解決問題,但耳邊越聽越感覺味道不對,他們像是提前有預謀似的,把問題全部對準了十多年前的那場矛盾和鬥爭,都過去十多年了,我們當事人雙方都相互諒解了。
黃塵中和陳大虎見我沉默,主動和這些人解釋並回答問題,但是,他們提出的問題越來越尖銳,越來越有針對性……
這時候,孫克明進來了,這我耳邊說道:“出事了,這些人把醫院砸了,張大成書記和一個醫生被打傷了。”
我心裏一驚,問道:“嚴重嗎?”
“看起來傷得不輕,醫生躺著輸液,張書記還在做張大勇家屬的工作。”
我點點頭,“知道了。”側頭對陳大虎說道,“醫院被砸了,一名醫生和張大成被打成重傷。”
陳大虎一怒,請示道:“要不要胡適才準備一下?”
“嗯,有準備也好。”
他立即出會議室安排去了。
這時候有人質問:“煤管局那麼多幹部,有些人比大勇年輕,為什麼派他去?不是有意整他是幹什麼?”
很明顯,這場鬧事是有人在幕後策劃,作為張大勇的親屬,這時候應該關心的是後事的理賠問題,而不是這種關係到組織上用人的問題。
“請問你是張大勇什麼人?”
那人是四十歲左右的漢子,聞言一怔,“我是他表弟。”
“是人大代表還是政協委員?”
“都不是,”他很滑頭,補充了一句,“我是普通老百姓。”
“你知道組織上的用人原則嗎?為什麼說派張大勇到李家鄉就是整他?”
那人心有點虛,“去那麼遠,不是是什麼,難道是為他好?”
“你猜對了,有一種下派叫提拔重用,這是我們組織上用人的一個原則,到基層鍛煉。張大勇同誌沒有基層工作經曆,在局裏提拔不夠條件,組織上考慮到幹部的成長,從煤管局的辦公室主任提拔到李家鄉副鄉長位置,從股級到副科級,是屬於提拔重用,不論是他個人的工資收入或是政治待遇,都得到了提高,這是你們說的整人嗎?!”我雖然說的是違心話,但也是大實話。
這些人都不清楚官場內幕,聽到我這種貌似合理的說法懵了一下,趁著他們沒反應過來,我提高聲音問道:“你們誰砸了醫院?還打傷了兩個人!咹!”
眾人被我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得虛火了,鴉雀無聲。
“打人、砸醫院是什麼性質你們知不知道?張大勇同誌因公犧牲,大家心裏難過我們都理解,但這是砸醫院、打人的正當理由嗎?你們是親屬,還不是家屬嘛!他的家屬現在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還在悲痛、昏闕,你們有沒有關心過?張大勇同誌的遺體也還在醫院的手術台上,你們有沒有關心過?打人、砸東西,這就是你們的悲傷?你們的痛苦?!”我越說越氣憤,這時候陳大虎也進來了,“打人、砸醫院是違法行為!你們誰幹了,自己主動去自首,現在公安局的幹警就在樓下,如果沒有人出麵承認,我們一旦查實,罪加一等!願意自首的,我們視其情況、認罪態度,從輕處罰!其餘的人現在回醫院辦理好張大勇同誌的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