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黑色的大海上,我乘坐一片簡陋的竹筏,在狂風和巨浪中翻滾。空中的閃電刺破了夜空,在閃電的照耀下,我看到了整片海域。前方一頭巨浪正朝我襲來,這時候,小小的木筏被怪獸般的巨浪吞沒了。我的身體落進了海水中,由於不會遊泳,這次死定了,我使勁掙紮,感覺身體很難掙脫海水。
海水灌進了我的嘴裏,耳朵裏,我大喊:“救命!”
我邊喊邊掙紮,情急之下,感覺我拉住了一隻手。這是誰的手?感覺是一隻女人的手,不對,是女神的手。是一位女神在大海上救了我,她一定是中國的海神,她是媽祖!我一直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沒想到今天遇到了媽祖。
……
“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黎夢的聲音響起,我睜開了眼睛。此時此刻,我的意識清醒了,剛才又是一場夢。我一個人在黑色的大海中泛舟,遇到了巨浪把船打翻,是媽祖救了我。這時候,我發現自己正握著黎夢的手。原來是她剛才握住了我的手,把我從噩夢中拉了回來。
昨天從圖書館回來,我一直思考那關於“地獄”的線索。幽都之山,大海無魚草,千年怪樹,地獄之火常年燃燒……
黎夢將手按在了我的額頭,嬌聲說:“這幾天太緊張了,所以常做噩夢。”
我看了看牆上的鍾表,已經是5點鍾了,天快亮了。這幾天確實一直都在緊張中度過,每天都在尋找關於地獄的蛛絲馬跡。
天天都在做噩夢,就是因為每天都在思考地獄在哪裏。那些恐怖的鏡頭在自己大腦裏早就思考了一萬遍,晚上就會把那些畫麵釋放出來,進而形成噩夢的場景。
昨天在圖書館收獲了一些信息,目前還不能確定《太平廣記》中記述的地獄在哪裏。海因裏希?哈勒臨死前留下的幾句話,有給我們進行暗示的嫌疑。如果他真的為了給我們暗示,除了這句話之外或許還有其他的線索。
那些線索或許又是隱匿的,警方也不一定能夠注意到。最好的辦法是我們說服付大海,帶我們去參觀一下海因裏希?哈勒的房子,說不定有重大發現。
早餐,黎夢自己做的。她的廚藝還是很不錯的。煮了玉米粥,炒了一盤白菜,還給我煎了雞蛋。日後如果這麼過日子,也是蠻幸福的。
我們吃過早餐後,來到了警察局。付大海正在給人開會,知道我們到來後,便匆匆結束了他們的小會議。見到我後,他劈頭就問:“怎麼樣?有線索了?”
“付隊長,我目前已經找到了關於地獄的線索。”我拿出一本《太平廣記》,翻開了那一篇關於“地獄”的文字。
付大海看了一眼,笑了,說:“你這種思維寫小說沒問題,我們要講的是證據。每一百個人,或許他們心目中就有一百種關於地獄在哪裏的答案。黎向所指的地獄,或許另有其出處,這些你都是不能排除的,僅憑這麼一篇文字,讓我根本無法信服。”
我對付大海伸出大拇指,說:“付隊長果然處事很冷靜,我也正是有這種顧慮。目前,我掌握的信息看,並不能肯定黎向所說的陰間和《太平廣記》中所說地獄是同一個地方。所以,我希望得到付隊長的協助。”
付大海望著我:“哪方麵的協助呢?”
“黎夢的爸爸失蹤和那個德國人海因裏希?哈勒的死,是出於同一個案子。二者當中,我們可以從任何一個人身上尋找潛在的信息都是可以使用的。黎向已經失蹤,僅憑那封來自陰間的信,我們再也分析不出更多的信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是,我們從海因裏希?哈勒那裏入手,爭取獲得更多的有價值的信息。”
付大海又說:“可是哈勒已經死了,我們還能從那裏獲得什麼信息?”
“哈勒的家,你們是知道的。要獲得一個人的信息,不見得必須從他身上獲得,可以從他所住的房子裏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說到這裏,付大海思考了片刻,說:“好吧,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哈勒的家目前還禁止有人進去,裏麵的現場我們都做了現場保護,誰也不能動裏麵的東西,而且外麵貼了封條。你們提出來去現場看看,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我必須向上級做一下申請。”
接下來,付大海拿起電話,給局長打了電話。局長在電話裏提出要求,去看現場可以,必須有其他警察的陪同,相互約束才能證明誰也沒有蓄意的破壞現場。看來人家不愧是公安局長,還是更有處理案子的經驗。
掛掉電話後,付大海叫來了韓蕾和劉帥,說:“咱們一起到現場去看看,讓夏作家幫我們分析一下現場的蛛絲馬跡,看看這位福爾摩斯能不能找到追查的線索。”
兩名年輕的警官都笑了,大家帶上工具包和警官證,一起出了門。劉帥開著一輛吉普車,帶著我們幾個出發了。
吉普車左拐右繞,來到朝陽區一所公寓樓內。這所公寓樓屬於小高層,走近樓道我們就感覺慎得慌,也許剛剛發生了死亡事件,我們心裏有陰影。當一些人不知道的話,人家就不會感到害怕。我們乘坐電梯上了18樓,有一種來到十八層地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