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此言差矣(1 / 2)

此話一出,不隻張信之神色一滯,滿堂皆是一震。

問死人?怎麼問。

“這千說萬說,都不如開棺驗屍,死人會給出最精準的答案,不是嗎?”雲雅一派恬靜之色,但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心頭一跳。

“可是,已經驗過屍了,在驗恐怕……”眼下,不是張信之有意作難,在這個時代,死者為大,屍體是在這個世上最後的憑證,驗屍,也不過是例行公事,看看表麵的情況,還並未有人做出過深入檢驗。

“在驗又如何?喬三公子死的冤枉,若不早日查出真正凶手,喬公子就是地下有知也不會心安,相反,若因此差錯,斷錯了命案,以至於凶手逃脫,好人抵命,那這跟草菅人命還有什麼分別?如此又將我大月的國法置於何地?”

雲雅一番喝問,字字鏗鏘,句句拔高,無形中自有威嚴。

“本官……”張信之隻覺的喉嚨有些發幹。

“當然,”這時,雲雅霍然轉身,秋水眸子直視堂上的張信之,“張大人自是清廉如水的好官,哪能容下這等冤案,必將衝破難關,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本王妃說的可對?”

雲雅反將了一軍。

張信之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隻是,這軍將的他實在為難。

讚同安王妃的話,就是讚同她的驗屍說法。

不讚同安王妃,豈不是等同當眾宣布,自己查案不盡心?不配清廉二字?

“這個……安王妃所言極是,所言極是……隻是,喬公子已經入殮下葬了,此刻若在驗屍,會不會太過不近人情,王妃身份尊貴,實在不好沾染如此閑言碎語……”張信之含蓄的把話點到即止,亦在警告雲雅,做的太絕,於她無利。

對此,雲雅沒有立刻答話,而是認真的看著茶杯中,緩緩綻放的茶花,笑的風輕雲淡,“張大人果然宅心仁厚,不過,作為朝廷命官,如此感情用事怎麼成?您的職責是將真相公諸天下,而不是做足人情,若在這樣下去,朝廷將如何堪以重任?”

雲雅暗諷,張信之不分輕重,枉顧職責,不知為臣之道。

一番較量之下,張信之登時啞口無言,心道,好厲害的一張嘴。

“這個……”

就在這為難的空擋,應天府堂上又走進了一人,漆黑的暗金蟒袍,玉帶流光,冰冷的氣度,如立於萬丈雪崖上的王者,俯視芸芸眾生。

他如海般深邃的眸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那道雍容的倩影,有些恍惚的觸動,但隨即轉為冰冷,硬聲道:“應天府大堂,何時準許女眷在此大放厥詞?”

張信之一見來人,立刻如見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上前一禮,“下官參見成王殿下。”

“草民參見成王殿下……”

“……”

成王居然會來?

雲雅挑了挑眉,含笑盈盈一禮,“妾身見過成王殿下。”

“弟妹無需多禮,”君北辰陰沉著臉,寒聲一語,“弟妹很閑嗎?應天府乃朝廷辦案重地,可不是你安王府的後花園,想來便來,如此行事,成何體統。”

被冷麵王爺如此毫不顧忌的披頭冷喝,若換做別的深閨婦人,估計早就哭著捂臉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