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裏……我記得我是死了,被12。7mm口徑的機槍射殺了。
可謂什麼好像還能思考?
那麼做道算術題吧:4X90=360。恩很好,邏輯還在。
那麼名字……我好像叫璐子?對就是這個名字。
很好,測試一下記憶是不是還在,那麼最近的約定是:
“嗯,璐子姐姐來拉鉤。”
這個約定……是一個白頭發的女孩,叫做響,有些不太合群,不過幸好很我很親近。
那麼時間再長一點的記憶呢?
“真不懂那個怪咖有什麼好的,璐姐你就這麼喜歡他?”
“阿拉,那大和醬就把他讓給我好咯。”
“才不!嫁給他一定是天大的不幸,所以那家夥還是由我來保管好了。”
這場半開玩笑半勾心鬥角一樣的對話……有個叫大和的女孩子?恩,真羨慕她能和那個人在一起那麼久……
那個人是誰?當然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把一切都托付給他的人……
對,他就是汐,可是他也死了。
被自己的妹子逼的走投無路,輸光了所有的底牌,失去了一切。
真是悲傷。
我故意留在扶瀛等待殘酷的終末,是不是因為想“殉情”?
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他女朋友。
身體不能動……但是外界的反應動向卻能默默糊糊的傳達進來,我居然還能進行思考,真是奇怪。好像也有一點觸覺?聽覺好像也還能運作的樣子。
這麼說,我其實還沒死?隻是處於一種植物人的狀態?
“這個**就應該天誅!”
真是惡毒,一定又是陸軍的馬糞們吧。
“把她剖腹之後掛到廣場上去,這次那群艦女人可沒法幹涉我們了!”
什麼!你們!真後悔罵人的詞彙量不夠……
啊!!!!!!!!!!好疼!明明都已經死了為什麼還有疼痛感!可惡!呃……誰都好!快來救救我!實在不行殺了我也行啊!觸覺!痛覺!聽覺!都快消失啊!
呃……腸子!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快!快!快!讓我真正的死亡啊!讓我真正的安寧啊!這難道是汐改造的結果嗎!
我……咦?這種朦朧的感覺……難得是我終於要真正的死去了嗎?太好了……
“就是你這個家夥想混進海軍學院搞破壞嗎?居然敢對尊敬的‘天賜之女’出手,不可饒恕!”
“啪”
好疼!天啊,我怎麼又醒了,難道剛才是隻是疼昏過去了而已嗎?我不要啊……這種被懸吊的感覺……還有周圍的噪雜聲……怎麼回事?
“哼!臭**!死有餘辜!看招!”
“啪!”
啊!這石頭……我這是在被施以“棄市”之刑嗎?果然如此……
12。7mm口徑的機槍是殺不死艦娘的,但沒有和艦船“契約”的艦娘們在宏觀上和普通女孩子一樣,並非刀槍不入,尋常的刀槍就能奪走她們的性命。
所以璐子被認為已經死亡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實際上在普通人類的意義上來說,她確實是死了。本來如果仔細屍檢的話,還能夠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但很可惜,陸軍的少壯派們怕夜長夢多,直接把她掛電線杆了。
璐子是經過汐改造的艦娘,就算沒有經過“契約”外在的傷害隻是停止了她身體的絕大部分機能而已。作為沒有與艦船契約就已經成為深海矽蟲聚合體的璐子來說,現在的狀況就有點類似鬼壓床。雖然身體無法動彈,眼睛因為緊閉而喪失了視覺,但外在的情報還是被動的通過矽蟲擬態而成的神經細胞傳達給大腦。
她現在就處於失去了肉體,但卻又能感受到肉體痛苦的悲慘狀態。
於是,陸軍部的家夥對她這具“屍體”的傷害,如雨點般的石塊伴隨著辱罵聲,砸在她身上和內心的痛楚都是那樣的一清二楚。
被守護的人所唾罵,被拯救的對象所傷害,思緒因為失去了肉體的限製而徹底暴走,各種負麵情緒也近乎趨於極端化了。
隻有一句話在讓她保持著那唯一的清明:原諒他們吧,因為他們不曉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在夜裏?因為她感覺到周圍很涼。
一個懷抱暫時驅走了那些痛苦,讓她暫時平靜了下來。她能感覺到搬運的顛簸,那人趕路趕的很急。她能感覺到海水的冰冷,看來那人正在把她往深海帶。她能感覺到越來越沉重的水壓,有人在把她帶入深海。
“傻女孩,這下我可欠你欠大發了,該怎麼還呢?”
如果現在她的淚腺還能工作的話,她一定會哭出聲的。
“太好了!汐還活著!呃……好痛!”
不過這次她並沒有憤怒,因為璐子可以感覺到,是汐在小心翼翼的把她拖在體外的髒器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