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什麼?”聽得簡兮楠這麼說,殷浩哲立刻緊張了起來。
簡兮楠抿了抿嘴,看了看白黎,而後緩緩道:“隻怕娘娘最近的好景,隻是回光返照而已。”
“一派胡言!”此話一出,殷浩哲立刻沉下了臉,再也忍耐不住地厲喝出聲。
簡兮楠卻是毫不畏懼,依舊淡淡地道:“身為醫者,在下一向都是實話實說,若皇上不信,在下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頓了頓,又勾唇道:“還有,想必皇上也是知道的,在下做事一向都是隨性而為,想救人也是。今日若不是玄王對在下有恩,在下也不會進這個皇宮的。”
言下之意便是,我肯來給你看病,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饒是殷浩哲,也聽出了他話中隱著的怒氣。
這是生氣了啊。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氣確實是重了點,殷浩哲抿了抿嘴,正想說話,一直縮在床角的白黎卻是忽然捂著腦袋痛苦地叫了起來:“啊啊啊,痛,好痛,我好痛!”
她一邊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大聲地尖叫著,那聲音聽在殷浩哲的耳中猶如萬箭穿心一般。
顧不得有人在場,殷浩哲一下就跳進了床裏,將白黎整個抱在了懷中。
可是還未抱緊,就被她卻狠狠地推開,“滾開,都給我滾開,你們都是壞人,都想要害我,滾開啊!”
白黎對著殷浩哲又踢又打,神情猙獰,亂發飛揚。
那十足十的瘋狂模樣,看得簡兮楠和殷墨玄一愣一愣的,可是驚愕過後,他們卻均感到了心痛。
即便知道她是在假裝,可是他們實在不想看到這樣的她。
在白黎的踢打之下,殷浩哲不得不下了床,隻能向著簡兮楠求救道:“聖醫,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啊?”
簡兮楠卻是站在原地不動,隻是聳聳肩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在下想知道你現在的態度。”
這句話,分明就是在考驗殷浩哲那身為帝王的自尊心,要他跟一個充其量也隻是有點名氣的江湖人士認錯,那是一件多麼難堪的事情。
就在他遲疑不決的時候,白黎忽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朝著殷浩哲撲過來,嘴裏還大叫著:“我要殺了你這個壞人,我要殺了你!”
見著她如此瘋狂的樣子,殷浩哲本能地朝後退了退,連忙叫道:“朕信你,聖醫快想辦讓她平靜下來!”
簡兮楠這才勾勾唇,隨手一伸,就擋住了白黎的去勢,手指在她的頸間輕輕一點,白黎就立刻身子一軟,倒在了床上。
“羽兒!”殷浩哲上前一把扶住了她,卻見她雙目閉了一會兒之後,緩緩地睜開了雙眸,眸光已然恢複了平靜。
“皇上?”白黎出聲,那虛弱的聲音聽的殷浩哲心中的內疚更甚,“羽兒,你感覺怎麼樣?”
微微垂了垂眸子,白黎有氣無力地道:“頭好痛,心也一陣一陣地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左右著臣妾的心智一般,根本就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剛剛做了點什麼,也不知道。”
白黎的話音落下,一邊的簡兮楠漫不經心地道:“這就是血月的陰寒之氣在作祟,如若寒氣侵入心髒,到時就算有三葉血蓮,也回天乏術了。”
殷浩哲吞了吞口水,猶豫了下道:“那……羽兒現在……”
“從娘娘的狀態來看,這股陰氣離娘娘的心髒已經不遠了。”簡兮楠的聲音依舊輕輕緩緩,但是聽在殷浩哲的耳中卻如響雷般震驚。
轉眸看向白黎那雙迷蒙的大眼,殷浩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白黎閉了閉眼,再睜眼的時候裏麵已經一片清明,她輕輕地按了按殷浩哲手,嘴角勾起了一抹慘然的笑:“皇上,三葉血蓮本就是一個傳說而已,這是臣妾的命,您就不要過於操心了。臣妾隻希望在這餘下的日子裏,能與您好好地相處,這樣也就死而無憾了。”
那麼煽情的話,那麼柔情的眼神,看著殷浩哲眼眶一紅,而身後的殷墨玄的臉色卻是愈加的陰沉了。
這個女人,說就說,還要去握他的手做什麼,還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看殷浩哲,在麵對他的時候,怎麼就成了一隻小刺蝟了?
真是可惡的很。
“不,羽兒,不要這麼說。”殷浩哲忽的伸手捂住了白黎的嘴,抿了抿嘴,好似下了什麼決心一般,沉聲道:“聖醫,一定要完整的三葉血蓮嗎?”
有戲了!
簡兮楠挑挑眉道:“不用,娘娘之所以能夠堅持了一個多月,是因為她體內的陰氣並不是太強,一片蓮花瓣足以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