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逃掉(1 / 3)

夏天,變天變得很快,上一秒灼人,下一秒煞人……

手機的顯示屏亮著捧著大束茉莉的洛卿,指尖輕觸——微涼,“今晚冬城別墅13棟,八點半,我家,別忘了。”口吻像極了在調情。隔著手機傳過來的似乎男人的呼吸急促的聲音,夾雜著像是床上彈簧鬆了類似的聲音,和各種霹靂乓啷的聲音,刺著我的耳骨膜。

“他們在做什麼?”我狡黠的笑著。

“做飯。”洛墨拭著剛才的傷口,沒有表情的說完。

……

“人怎麼都沒了。”

“今天周六,半小時前就放學了。”

“那你呢!”

“等你。”

教室裏黑漆漆的,隻有兩個人……

晚餐

下雨了,她望著窗外,窗子外麵的雨水粘在玻璃上,不緊不慢的劃著她煞白的臉……

一張乖巧的臉,眉眼間含著些許的書生卷氣,映在窗戶的玻璃上,投來目光,微翹著薄唇,對著洛墨輕許的乖張的笑。

我衝著那人,“該走了。”我硬扯著她的手腕。

此時,洛卿正“幫襯”著顧篤頤做飯。

“你會做什麼。”顧篤頤被她搞得焦頭爛額,無奈的說著。

“**。”她一本正經的說著。

…… 良久……

左邊被雨淋的一個肩膀,把她的手腕攥的緊緊的,紅色在她手腕上暈染開來……

看著門虛掩著,冒著黑煙,她微皺眉頭,順勢撇開我的手,推開門,屋裏的一片狼藉,像是當年日本轟炸珍珠港那般:

雞蛋清混著蛋黃黏著地毯和地板之間的縫隙,還有碎了一地的盤子做填充物。冰箱的一個黑袋子包裹著不明物體在不停的扭曲掙紮,時不時還掉出幾隻螃蟹和泥鰍,撞著地上的鍋碗瓢盆(應該隻剩下鍋和盆,其他的不成樣子)。各種瓶瓶罐罐的調味料,調劑著地上的剁碎的菜葉。電飯煲裏不知道燒著什麼,悠悠的冒著黑煙,染著牆上的瓷磚和壁紙……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冒著黑煙。我的手在空氣中不停的驅趕著這團黑霧。

腳底發出

“墨姐姐!”某個東西突然抱著洛墨的腰,仰著頭撲閃著那雙眼,我整個人突然一激靈。

低下頭——洛鮮(xiǎn),九歲,我母親和她情人的孩子,父親也知道這件事情,這件事鮮為人知,也願鮮為人知。故名:洛鮮。

先入目的是那件梨花連衣裙,穿著灑了大半泥水的牛仔外套,戴著一頂編製帽子,遮著大半長的臉,手裏拿著兒童款透明傘,白色蕾絲襪提到腳踝,像隻珍藏的洋娃娃。齊唰的劉海下淚汪汪的大眼睛勾著洛墨的同情心……

“好了!把隱形眼鏡摘了。”洛墨一邊淡淡說著。掰扯著洛鮮的手。

洛墨對著一個打著黑傘的男人,道:“夫人呢?!”未等的及開口,一聲稚嫩的聲音,便插了進來:“好了!方式,你可以走了。”眼睛裏撲閃著眼淚,臉上濕掉的妝容,怪惹人憐的。洛墨朱唇微啟還未說些什麼,那貨便欠身離開了。

洛墨無奈,隻得把洛鮮打發到沙發那兒。

“你,把他衣服換了。”她修長手指指著指甲對著我。待她走後……

我手插在褲子後麵的口袋。

“說說吧!”

“打賭輸了。今天跟幾個校門口的幾個sb幹了一架!弄了一身的泥。”他捏著奶糖往嘴裏送,頓了頓,“後來媽找人把我送到這裏。”

“然後呢。”我往嘴裏送了顆薄荷糖。

“遇到洛卿,就這樣了。”他捏著薄荷糖學著我的模樣送了進去,又吐了出來。

“你媽沒教你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爸教我暴力可以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看的出來。”又頓了頓:“你媽呢?”

“我是被快遞過來的。”

我沉默……

“洛卿和顧篤頤呢?”我想了想。

“畏罪潛逃了。”洛鮮倚著沙發,吮著棒棒糖,活脫像個祖宗,百無聊賴的劃著平板。我奪過平板,“哥!”……

洛墨放下包,在腰間係著黑色圍裙,卷起袖子,幹練的徑直走向“黑暗”。關了火,開了窗,浮在上空的黑煙,慢慢就散了……

十五分鍾後,洛鮮蹲拾著那幾條泥鰍……

又半小時後,我和洛鮮蹲拾著那幾條泥鰍……

這時洛卿挎著顧篤頤的胳膊,拖著誇張的晚禮服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耳後上的麵粉顧篤頤未等我們發現,便溫柔將它拭去,貼著耳邊不知在道些什麼。

隻見顧篤頤脫下燕尾服,卸下袖扣,卷起黑色襯衫的袖子,暴露著青筋,扯掉那可笑的蝴蝶結,鬆開的幾顆扣子,隱約的肌肉線條,洛卿舔了舔幹燥的唇際,我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扣著咖啡色的圍裙,進了廚房,隻有兩個人的身影不停地重疊分離在朦朧中……

洛墨挑了幾塊麵積較大的碎盤子,擺放食物。擺在桌子中央,燈光輕輕落在盤子的邊際,交集處閃著光亮,襯的食物很是精致……

我們的口水都要從眼睛裏淌下來了……

“沒米了,電飯煲裏的,將就著些。”顧篤頤一旁淡淡的說著,一邊盛了碗“黒米粥”,放在我倆的麵前。

“米飯新做的?”洛卿問。

“沒有,加了點水。”洛墨回答道。

“那是我做的。”洛卿看了自己的做的飯還能端上桌,笑的魚尾紋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我和洛鮮互相躊躇著吃還是不吃……

“篤頤,這是我最小的弟弟,洛鮮。”與顧篤頤嚼著耳朵。顧篤頤打量著洛鮮這身儀容儀表及儀態,笑了。

乘著雙煞還沒來,洛卿看準了機會:

“洛鮮,這是顧篤頤,跟姐姐結婚的人。”尤其後麵那句音節咬的特別重。

“姐夫。”他目不轉睛盯著我手裏的平板,好像平板就是他姐夫,至少他還有點理智,沒有叫全稱,否則洛卿……(太殘忍)

“屌了!要死,要死了,不行!我來打……”。說著,便我從手裏奪了去,顧篤頤自知無趣,微抿著笑容,退回了廚房。

她狠了眼洛鮮,又把目光切換到了我的麵前。我自覺的嚼著那碗米粥……

這時門口的兩個人忙換著鞋,洛城的白色襯衫,藍色水洗牛仔褲,腳下的白色布鞋,看起來輕鬆的不像他的年紀,上帝給他安琪兒的臉蛋來相配,卻又挑不出理由,來批判。

耳鬢有些不明顯泛著白色,可能是光亮照到霧水的原因,眸子裏有著符合年齡的沉穩,倒也不失大家。卷起袖子的胳膊挽著不相稱的女士,一隻中指上的鴿子蛋奪目,來彌補頸部的空蕩,幾個小時的妝容配上酒紅色的連衣裙,腰身綁著一隻漂亮的蝴蝶蕾絲,幾粒白色珍珠沒有規律的縫在下身的裙擺,一直延到那雙構造複雜的鞋子。

“媽,快遞盒裏好悶。”洛鮮跑到她的麵前,可能個子太小,隻能抓住她手裏的淡色編織珍珠手袋。

“不是還有人陪你。”她撫摸著他的頭,露著標準的八顆牙齒,神情裏的慈祥,與身上的這身裝束不太搭。

可能鮮少看她會穿著平底鞋,我今天打量半天……她歪著頭,對上了我的目光,嘴邊噙笑。

“陸眉——”洛卿拖著長音,打開雙手迎到她的麵前,拉著兩隻手,嘴對嘴啃了一下,不像母女,倒像斷背……

“媽!你今天好漂亮!”

“是嗎?”她跟著轉了一圈,抬著裙擺。

“好好看。”

“這件嗎?是上次我偷著兩個小時的空子,搭飛機去香港買的,還有好多呢!”兩人坐在沙發上。

“媽,我好羨慕你哦!我都沒時間去,你看我最近都胖了。”

“怎麼會?過兩天一起去,邊shopping邊還能消耗卡路裏,幹嘛要在跑步機上浪費時間。”輕咄了口紅茶,“你每天在跑步機上的多少公裏?”

“10公裏,有吧?!”洛卿有些心虛的回答。

“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