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風和日麗,天空湛藍。
蘭亭居內,白雨抱著安安曬太陽,一邊指著各種物什教著安安:“安安,這是燈籠,晚上我們用它來照明。安安,這是手絹,安安流了口水,我們用它來擦嘴。安安,這是……這個可不能動,這可是你娘親送給我的,嘿嘿……”
安安伸手去拔白雨頭上的發釵,她立即從自己的手裏將一個貨郎常用的撥浪鼓一邊搖晃著發出響聲一邊遞到安安的手裏。
無情巴巴地跟在白雨的身旁,坐下,雙手放到腿上,緊張,一如既往地傻笑。
“樂什麼?傻子!”白雨翻個白眼,抱起安安一邊喃喃著,“安安,咱們今日去逛街去……”她又翻一個白眼道,“不帶傻子去!”
白雨一邊抱著安安往蘭亭居外走,一邊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打量傻愣愣地跟上來的無情。磨著牙,在心裏想著: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榆木疙瘩,真是笨死了,蠢死了。眼看白路都要生了,這個榆木怎麼就生得那樣木納?竟還不曾提起求親之事。唉,真是愁死了。
本意是想要提醒無情盡快求親,卻因為心急又罵無情傻子了。無情納納地上上下下檢查自己的衣著。不傻啊。從前隻愛穿黑色的衣服,如今,為了抱得美人歸,他也常換著穿白色和玄色了,偶爾,還會騷包地穿寶藍色的長衫,那騷包二字,是天樂用來形容他的。
他很納悶。明明那日他無意間聽到白雨說在他與伍蕭之間,是喜歡他的。可為什麼他一靠近,白雨就像是屁股長了針眼一般,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了呢?奇怪,真是奇怪,女人很奇怪!
有一日,遇天樂,他腆著臉去向天樂取經。天樂說,想要抱得美人歸,共有一百招,第一招,要臉皮厚,死纏爛打。第二招,要臉皮厚,死纏爛打。第三招,要臉皮厚,死纏爛打。第四招……
他感覺自己又一次被天樂那滑頭耍了。說起來,還是晉王洛中庭更為靠譜一些。後又向洛中庭取經。沒想到,洛中庭竟然早已經被天樂帶壞了。他嘿嘿壞笑,語氣與天樂如出一轍,他說:“想要抱得美人歸啊?嘿嘿,要臉皮夠厚……”
所以,他隻得厚著臉皮常常在白雨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白雨逗安安,他也厚著臉皮笨拙地拿個玩具出來晃蕩。
白雨白他,他隻好假裝沒看見。
白雨這會兒抱著安安出去,他立即屁顛屁顛跟在白雨的身後。他牢牢記住天樂和洛中庭的話,要臉皮厚。
白雨出了蘭亭居,他跟了出去。
白雨上街,他還是跟上去。
白雨跺腳,他的步子便放得稍慢些。
他越發奇怪了,天樂與洛中庭不應該在這件事情上哄他吧?可若沒有哄他,為什麼他越來越感覺白雨討厭他了呢?
他放慢了腳步,思量著。想不出名堂來,再度跟上去。
“無情,你做什麼呢?你整天跟著我做什麼?是不是天劫過了,你就不用修煉了,你就閑來無聊了,想來我這裏找樂子?哼!”白雨轉過頭來,瞪無情,磨著牙。無情啊,你這是缺心眼啊。整個蘭亭居內生活的人都知道我在你和伍蕭之間挑了你,莫非你就蠢到如此田地了。
無情聲音裏透著執拗的孩子氣:“我沒有來你這裏找樂子。”
“那你來做什麼來了?說吧,我這裏有什麼是你想要的,隻要我能給的,我一定給你,求求你不要再跟著我了。”白雨繼續暗示。
無情卻傻若木雞,道:“我不想要你的東西。”
那你說你想要我也行啊。白雨在心裏叫囂著。卻沒敢說出口。比起天樂小姐來,她發現自己的勇氣真是連天樂小姐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她說出來的話是:“你不想要我的東西,你跟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