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很短,隻有一頁紙,蘇北北過了兩遍,簡而言之就是邢川幫她解決男人的麻煩,她幫邢川解決女人的困擾。
因為兩人都坦白過不戀愛不結婚,所以不會上升到情感糾紛,隻是單純的‘合得來’。
白天如無必要互不打擾,夜晚如有需求,互相商量,就連終止日期也是雙方商量著來。
乍一看都市男女互幫互助,挺公平合理,可蘇北北很清楚以邢川的實力,解決齊銘、李玉或是霖州的任何一隻渣狗都不費吹灰之力。
可讓她去解決邢川身邊的鶯鶯燕燕,開玩笑,直接掐死她不更省事?
蘇北北下意識想拒絕,但開不了口,因為她明白,一旦拒絕,邢川不可能再幫她。
李玉就算被關進局子裏也判不了死刑,齊家那一窩更不是省油的燈。
她一個人單槍匹馬,照樣死的不費吹灰之力。
蘇北北捏著協議,心底五味雜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可怪也隻能怪她自己識人不清,眼下除了抱緊邢川還能咋辦?
她歎了口氣,直白的說:“邢先生,加份人身意外險吧。”
邢川倚靠在沙發上,眉間染著笑,“原來你也怕死?”
她小聲嘀咕,“當然怕了,誰不怕死。”
“打架的時候沒見你怕。”
“那是氣暈頭了,我最恨感情騙子,恨不得跟他們同歸於盡,騙我就算了還要羞辱我,我也是有脾氣的,隻是……”蘇北北低垂著眼眸,睫毛像把濃密的羽扇,一顫一顫的,“隻是冷靜下來後我也會害怕,我如果出事了誰照顧我媽媽。”
邢川眸色沉了沉,坐到蘇北北身旁,溫熱的大手抹上藥膏覆在她白皙的長腿上,“在你眼裏我是洪水猛獸?跟渣男有勇氣拚命,待在我身邊還得買人身意外險?”
“我隻是覺得你身邊的女人會比我更不要命……”
邢川挑了挑眉,戲謔道:“也是。”
蘇北北:……
他眉宇帶笑,手上的力度恰到好處,“我會護著你,有條件你也可以加。”
他說會護著她……
蘇北北壓下那一瞬的心悸,順著邢川指節分明的手指,視線漸漸向上,最後定格在那張無可挑剔的俊美皮囊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像一汪醇厚而烈性的酒,既克製又迷離。
讓人沉醉,亦不想自拔。
算了,不掙紮了,既然忘不了,就忘不了吧。
蘇北北收回視線,那句為什麼是她到嘴邊理所當然拐了個彎,“加一條,幫我找弟弟。”
邢川臉上閃過一抹意外,“你還有個弟弟?”
空氣靜謐幾秒後,蘇北北苦笑著說:“其實我也不確定我到底有沒有弟弟。”
她捧著溫開水小喝了一口,神情落寞的讓人心疼,“我媽媽出車禍的時候我在上大學,她不肯進手術室,拚著最後一口氣要等我回去,隻為親口告訴我還有個弟弟在霖州,叮囑我一定要找到他,隻是後半句她沒來得及說就昏了過去。”
蘇北北揉了揉泛紅的鼻尖繼續說:“後來手術出了意外,我媽媽變成了植物人,六年了,她還沒醒,我也沒有等到她沒說完的那半句話,到霖州四年,猶如大海撈針,我連他長什麼樣,叫什麼,多大年紀,為什麼會在霖州,甚至是不是真的存在我都不知道。”
“六年?”邢川大為震驚,“你父親不知道嗎?”
蘇北北神色驟然冷下,“我隻有母親,沒有父親。”
邢川突然明白,蘇北北為什麼那麼痛恨感情騙子,他攬過她的腰肢,將人抱坐在自己懷裏,下巴搭在蘇北北的脖頸處,汲取她身上混著柑橘的奶香,“這六年都是你一個人?”
“差不多吧。”這四個字蘊含了太多的心酸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