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關門聲,禇荷秀歎了口氣,身子也不由地萎頓下來,她倚在床尾,大腦亂成一片。
她真的是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攤上這麼個嫂嫂。她不過是在禇雄失意時鼓勵他、勸他不要盲目的下海。這有錯麼?禇雄是她親哥哥,她還不能勸兩句了?
可這勸言就跟踩了石秦芳尾巴似的,一蹦八丈高,還反過來對她打擊報複。
她禇荷秀真的沒見過如此不講理、如此行事詭異的人。她做不到石秦芳那樣的卑鄙,隻能無數次的賭咒她早日下地獄。
石秦芳生蔓蔓難產,心髒病發的時候,禇荷秀焦急地在家裏打轉,一遍又一遍地打聽石秦芳死了沒。那個時候,禇荷秀無不惡毒的想,最好大的難產死掉,小的也活不成。
看吧,她真是把石秦芳恨到骨子裏了。
前兩年石秦芳對她的造謠,讓她足有半年的時間被人指指點點,如果她的丈夫不是林書田,不是這個相信她,又老實的好人,她禇荷秀哪裏會隻是高級職稱批不下來這麼簡單。
她也許會被學校辭退,然後帶著悄悄背井離鄉,她的人生從此就得改寫,從陽關大道直轉而成坎坷崎嶇的羊腸小道。
幸好是林書田,禇荷秀時常會在這個時候對丈夫充滿感激。
禇荷秀歪著身子無比混沌,全然沒有注意到女兒已經醒了。
三歲的林悄悄下巴枕在手背上,盯著禇荷秀喊:“媽媽。”
禇荷秀回過神,拿起扇子又挪到女兒身邊,笑容滿麵地替她打扇:“怎麼醒了?要不要吃西瓜?”
“我不喜歡褚蔓。”林悄悄坐起來,脆生生地說,“我討厭她。”
禇荷秀愣了下,摸摸她的小腦袋,耐心地說:“蔓蔓是悄悄的妹妹,悄悄怎麼能不喜歡妹妹呢。”
林悄悄躲開禇荷秀的手,從床上跳起來,指著媽媽道:“你也不喜歡她,幹嘛還要我喜歡她。”
禇荷秀知道女兒聰明,卻沒想到她竟然聰明至此,三歲而已就會頭頭是道地反駁。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那怎麼辦呢?爸爸已經去接她啦。明天舅舅會來把她接走,悄悄帶妹妹玩一天可以麼?”
“不要!”林悄悄別過小腦袋,仰著頭很是傲慢地說,“我帶小米粒玩就夠了,才不要帶那個笨蛋!”
禇荷秀瞧著女兒高傲的姿態,有些咋舌,又有些欣喜,她實在想不到該責備女兒的理由。
正此時,林書田回來了。兩個小女孩手拉手跟在他屁股後麵,笑嘻嘻地走進來。
林悄悄望了眼那兩個小女孩,忽然開口:“小米粒,我數三下,你要不過來,我以後就再也不和你玩了。”
留著蘑菇頭的左米粒呆呆地看著林悄悄,她有些不明白林悄悄的意思。
“1……”林悄悄真的數了起來。
“悄悄,你幹什麼。”林書田低低地嗬斥一聲。
“2……”林悄悄不為所動地繼續數著,左米粒還是呆在原地,這叫林悄悄的小臉都氣到漲紅。
林書田見妻子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他不由地也氣了,大步邁到女兒麵前,瞪著她責備:“林悄悄,爸爸是怎麼教你的?小朋友要互相友愛,你都忘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