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一片喜氣,趙扶蘇帶著個跟他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小郎君立在門口等候,那郎君皮囊漂亮,不輸趙扶蘇,隻是看著太過輕浮浪蕩。
“等著就是。”
趙扶蘇對自己這個表弟沒什麼好臉色,沉著臉嗬斥一聲,那趙扶蘊就乖乖閉嘴不說話了,不一會兒,沈家的馬車出現在兩個人視線裏的時候,趙扶蘇才鬆了口氣。
“陳娘子辛苦了。”
趙扶蘇領著他堂弟上前,很是體貼的讓人伺候著陳意濃下車,沈修明看了眼畏畏縮縮的趙扶蘊,意味不明的嗤笑一聲。
趙扶蘊更加畏首畏尾了。
等到一行人入席,原本身穿灰衣顯得跟普通老人毫無差別的趙家家主才慢慢出來,他看著陳意濃隆起的小腹,笑了笑:“辛苦陳娘子有孕來赴宴,老朽慚愧。”
“長者賜不敢辭,您比我年長,我自然是要來的。”
陳意濃不跟他多說虛話,開門見山:“您做好迎娶公主入門的準備了麼?”
……
這頓飯吃的賓主盡歡,趙扶蘇把陳意濃跟沈修明送到門口,眼看著馬車消失在風雪裏,他又看了眼似是喝多了酒雙眼明亮,神情振奮的堂弟,幽幽開口:“當真是一朝得勢了。”
趙扶蘊如遭雷擊,瞬間清醒過來,陪著笑:“我有分寸的,堂哥。”
他的話在趙扶蘇聽來不過是謊言,趙家內部傾軋已久,並非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出來的話,各方之間猶如生死仇人一般互相爭鬥,不見人命不放手,他這個堂弟雖說平日裏看著平庸,可到底是趙家子弟。
骨血裏就有趙家子弟的野性,若非如此,趙家憑什麼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在西域開通商道?
趙扶蘇唇角微翹,抖去滿袖風雪,慢慢的走進趙家。
“你連宣成的婚事都敢算計?”
回去的馬車上,沈修明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這個外甥女,雖然跟皇家撕破臉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可他也沒想到自己外甥女居然現在就想動手。
“她是豺狼,本就性子不善,又有這樣高貴的身份,不收拾了遲早成為心腹大患。”
陳意濃撫摸著自己凸起的小腹,滿臉慈愛:“閨閣裏想殺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並不隻有這一件,我已經手下留情,舅舅,她那日曾想對我的孩兒不利。”
其實陳意濃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緊張,宣成也許隻是嘴上說說,但也有可能是真的下狠心要對自己的孩子下手,陳意濃很清楚,她不敢拿自己的孩子來賭宣成有慈悲之心。
與其如此,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沈修明陷入沉默,他也有自己的孩子,是跟王氏生的,能理解陳意濃的做法,便再不說話,隻是祈求自己外甥女腹中的生命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陳意濃知道自己舅舅不會再說什麼,也鬆了口氣,她雖然並不在乎旁人的想法,哪怕沈修明阻止也會去做,但到底不願意讓自己親人覺得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