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瑪就是蓮花的貼身婢女,跟蓮花向來感情不錯,也就隻有詩瑪還會幫蓮花打探消息了。
蓮花被阿蘇勒這樣威脅,身體不受控製的發顫,她看向阿蘇勒的視線裏不再柔情似水,反而帶著極深的憎恨:“你殺了她好了,反正在中原,西域的花朵總是要枯萎的。”
兩個人用的都是西域話,在場沒人能聽得懂,所以沒能引起多大的亂子,陳意濃無奈笑笑,昨天沈衡才說想看她跳舞,今天她就被點了名。
這個麵子她不能不給蓮花,事關兩國邦交。
“好,那就請公主稍等片刻,臣婦要去更衣。”
她慢慢起身,應下了這件事,坐在人群裏的陸舟看著她,眉峰緊皺,本能的不想讓陳意濃去做這件事,卻在理智的阻攔下放棄這個想法。
“你小心些,別受傷了。”
沈衡眼神溫柔,陳意濃點點頭,讓素鴛素秋跟著她往後殿裏走。
蓮花看著陳意濃遠去的背影,心滿意足的露出笑容來,中原女子,怎麼比得上她?
教坊司的人很快跟來,陳意濃跟蓮花下場,兩人各自點了曲子,蓮花點的竟是中原詞曲,陳意濃有些訝異,卻沒多問。
“你先上,免得你們中原人說我欺負人。”
蓮花驕傲抬了抬下巴,一副被慣壞的樣子,陳意濃很是好脾氣,她向來這樣,不是大仇,倒也沒必要跟個小孩計較。
殿宇前的漢白玉卷地百花庭上被人搬來紅漆牛皮的宣花大鼓,陳意濃緩慢登上。
悲涼羌笛響起,緊接著就是小鼓急促的鼓點,陳意濃赤裸雙足在足尖微微沁出一點粉,舞袖飛揚,猶如花瓣驟合攏,沈衡幾乎要看不清陳意濃的麵容。
等到樂聲稍緩,那張蛾眉似遠山,雙唇若點朱的臉才重新出現在他的視線裏,而她的衣裳微微淩亂,露出譎豔的本質來。
素白脊背上用金粉紋出蓮花,赤金雙跳脫在足腕上叮當脆響,霞紅墨綠交織的衣裳以及披帛,在身側雲霧似的縈繞,指尖是熱烈的丹寇,她半合著眼,在蓮花台上起舞,微露的視線虛無縹緲,幾乎成了壁畫裏的神女,低眉垂目,神情悲憫。
十二流蘇的瓔珞、祥雲紋的頸環。
都成為她的陪襯。
湖藍?亦或者是墨藍色的寶石鑲嵌在錯金的耳環裏,珠寶燦爛,卻也奪不去陳意濃半分顏色。
四下燈光輝煌,沈衡滿眼愛意盡傾訴。
咚的一聲,宣花大鼓沉悶的響起來,它越是厚重,舞就越是輕敏,衣帶環佩都飄飄然的、飄飄然的向月中去,連陳意濃,似也要回天上了。
悠長餘韻散去。
四周針落可聞,陳意濃微微喘息著,眼神明亮而活潑,她是愛舞的,這一舞,她像是找回了上輩子最無憂無慮的自己。
沈衡跟她的目光在這個瞬間相接,高堂滿座裏,他們的愛戀在此刻格外纏綿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