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下意識就要收拾這個落地鳳凰不如雞的榮王妃,但是脖頸間卻被架上一柄長劍,緊接著是毫無感情的森冷聲音:“倘若你耽擱我祖母醫治,我便以王妃之尊,取你項上人頭。”
纖弱而美麗的女子一旦握劍殺戮,就有種冰冷詭異的威懾,四周原本喧鬧不已的禁衛軍將士們看著眼前這一幕,紛紛噤若寒蟬。
眼前的女子脊背筆直,渾身上下透出一股玉石俱焚的狠辣,禁衛軍首領憤怒而驚恐的看著陳意濃,雖然心裏害怕,卻始終不肯輕易鬆口。
然而下一刻,一杆槍把他的大腿捅了個對穿。
“你再多廢話一句試試?小爺今天就把你活活切了!”
房知微的臉上陰狠憤怒,那股子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凶狠勁頭瞬間爆發,到底是上過戰場活著回來的人,威懾力遠非陳意濃能比。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匹青鬃馬飛奔而來。
是楚雲歧兄妹兩個。
楚雲岫一下馬就一鞭子抽翻了不少人馬,她傷心欲絕的看著握著劍似乎要與人以命相博的陳意濃,在她的印象裏,意濃本該是嬌弱而柔美的,如今卻狠的像是維護族群生存的母狼。
“意濃,跟我走,我們去楚家,沒關係的,楚家、楚家還在。”
她哭的哽咽,上去一把抱住陳意濃,陳意濃手裏的劍哐啷一聲掉在地上,她拍了拍楚雲岫的頭,語氣溫柔:“好,我們去楚家。”
這種情況下,禁衛軍統領再也沒有拒絕的念頭跟理由,隻能灰溜溜的夾著尾巴讓開一條道路。
被天子下令圍府的榮王妃並不可怕,但若是這個榮王妃背後站著房家,楚家,楚王呢?
禁衛軍統領尚且還有些自知之明,他不可能同時得罪這麼多權貴,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出一條道路,任由房知微楚雲岫等人把陳意濃一行人帶走。
血與火的氣息肆意彌漫。
金星升起。
“意濃,怎麼傷成這樣!”
當楚夫人看見陳意濃的瞬間,也心疼的不行,她是看陳意濃從小長大的,陳意濃叫她一聲姨母也不過分,她甚至把她當成半個女兒來看。
如今看見陳意濃滿身灰燼跟泥土,發髻淩亂鬆散的樣子,這位自認為狠心的楚夫人,還是紅了眼圈。
“姨母,我沒事,隻是有點累。”
陳意濃擠出笑容看向楚夫人,楚夫人連忙讓人伺候著她去梳洗清理,緊接著楚夫人也開始安排人手。
天子對蕭家動手的事幾乎是人盡皆知,連蕭家都倒了黴,那麼他們這種同屬於槍杆子裏掙到家底的人呢?
楚夫人不敢再想。
與此同時,朱雀大街。
四周靜悄悄的,像是一片死城。
刀光在血色跟月色中間或一閃,便有致命的顏色。
沈衡立在一片屍首之中,遍體鱗傷,但目光仍舊冷峻,雖已是強弩之末,卻仍舊有不可輕視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