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須有尚且成罪,何況如今?”
看他還是不服軟,陳意濃索性扯開那層溫軟麵紗,露出森冷刀鋒:“如今江南做主的是我、是王爺,哪怕朝廷來人也管不著,魏家定罪與否,不由我做主,難不成還真任魏家主君你胡來?”
原先沈衡也隻是遙領江南道,王府的威懾力跟如今不可同日而語,魏行鶩此刻好似被當麵潑了冷水,清醒過來。
前一陣子江南道的主人到底不在江南,天高皇帝遠,做些事也不怕,如今卻不同,真佛就在跟前,自個兒還咬著不放,王妃同原先那些代領事務的刺史州官到底不同!
想到此處,魏行鶩競覺得脊背沁冷膩滑,濕了一片。
他抬頭是還想辯解一二的,但正好對上陳意濃的眼,烏黑發亮的瞳仁還帶著笑,卻像浸在江心的一點冷月,叫人看著便心裏發慌,魏行鶩低下頭去。
他不敢再說了,舊賬已經被人翻出,板上釘釘的事,再辯解也無用。
“是草民一時糊塗,倒給王妃添亂,還請王妃放魏家一條生路。”
“路是自己走的,該如何做,倘若魏先生沒念頭,我也沒興趣做不上算的買賣。”
陳意濃撇了撇茶湯浮沫,並不肯給他話柄,魏行鶩一咬牙,深恨眼前小娘子難纏:“半個月之內,必定給王妃把事辦的漂亮。”
“魏先生有這份心便很好,此事卻並非為我而辦,說到底,是魏家自己要謀生路。”
她競一點不沾,摘得幹幹淨淨!
魏行鶩心裏如此想,早便驚懼憤恨的說不出話,隻得匆匆一拱手,吩咐身後小廝拖著那草席並屍首出門去。
待他一走,陳意濃臉上的笑便消失殆盡,京瓷的荷葉茶盅被她叩在桌麵,哢噠一聲脆響:“說說,今日是誰守的門?主子不在,你們倒胡亂放人進來?我竟不知王府還有這樣的規矩!”
冷肅目光掃過大堂裏垂首侍奉的女使婆子們,所有人在她視線接觸的瞬間都低下頭去,隻沒人站出來承認這樁罪,陳意濃心底輕嗤,這段日子忙著處理外頭的事,倒讓內宅裏亂起來。
她也不急,隻使喚素秋拿來今日看門那些人的單子,一個字一個字念,末了才語氣微涼:“按規矩,王府看著門的婆子兩人一組,統共三組,既然今日出事沒人認,那便有難同當罷了,從周二家的開始,每人打十個板子丟出去,不發賣你們,日後卻也別想在王府當差。”
王府伺候著的男人們大都是沈衡親自挑揀,隻聽陳意濃的話,陳意濃一發令,當即就上來七八個人各自要拖那些婆子媳婦們下去打板子。
方才還沒人肯認,不過是欺負王妃年輕覺著臉嫩,自己又是在王府裏常伺候的,奴大欺主,這會兒真要挨板子吃掛落,倒一個個的哭天喊地的跪下,你說我我說你,亂蓬蓬的不像話。
“一個個來,倘若找出是誰,其餘人不必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