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快步圍上去,雄獅式輕戰車隻是被炮彈撕開了前裝甲,非常走運沒有被引燃彈藥或者燃料。看著駕駛座上,那一具沒有了腦袋的屍體。艾倫等三人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恐懼。
尼古拉斯和艾倫兩人靠在車身上,胃部一陣抽搐,大口的將今天剛吃下的東西嘔吐出。巴拉克臉色也不好受,隻是更多的是為自己的夥伴慘死感到悲傷。
“我們…先把他的屍體抬出來吧。”巴拉克努力的平複自己的心情,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要平靜一些,可聲音中流露出了恐懼和悲傷。
艾倫擦拭去嘴角上的淡黃色液體,忍著腹部的抽搐,走上前。“我來吧,至少…送他最後一程。”
一旁的徐軒靜靜的看著三人,他們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強得多了。如果換做自己,第一場戰鬥就看到自己的兄弟慘死,沒準有可能當場精神崩潰在那。
艾倫和巴拉克兩人扶住邁克爾的無頭屍體,至於頭顱,那已經很難在找到了。除了尼古拉斯撿到一塊比較大點的帶血頭骨,其他被射來的炮彈打得粉碎。
所謂的炮擊,不過是一顆流彈,運氣十分好的擊中了停放著的雄獅式輕戰車。戰場就是這樣,一切發生的都太快,沒準下一秒因為天空中飛來的一顆小石子就給砸死了。
三人將邁克爾的無頭屍體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挖了個坑將他掩埋上。尼古拉斯看著那塊頭骨。沉默了會。“找個頭盔吧,至少埋著的時候,讓他好看點。”
其餘兩人點點頭,用卷煙跟一位士兵換了個頭盔。放入了屍體缺失的頭部位置。艾倫和尼古拉斯為邁克爾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半跪在一旁做出祈禱的手勢,巴拉克扛著鐵鍬眼神複雜的看著。
“或許剛才,我應該允許他先脫離隊伍的。”拍了拍三人的肩膀,徐軒有些感歎道。
“誒,早上邁克爾就跟我說,他昨晚夢到今天有會陣亡。”艾倫低著頭,苦悶著。“我不該勸他的。他在知道自己有可能陣亡的時候,還是勉強自己坐上戰車。”
一回想邁克爾一整天的膽怯表現,徐軒忽然釋然了,這個家夥。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即將麵對死亡。至於受損的雄獅式輕戰車,則是被拖去維修,徐軒四人隻能暫時呆在這靠近前線的地方。
無奈的歎了口氣,遠處偶爾傳來陣陣炮火轟鳴,這裏太過靠近前線了。不過也沒辦法。總不能丟下雄獅式輕戰車,跟運輸車一起回去。摸了摸槍袋中的毛瑟,萬一發生什麼特殊情況,還有個保障。
艾倫他們三人已經將邁克爾掩埋好。幾人又費了會工夫,找來一塊石板。用鐵鍬敲成粗大的十字型,固定在了墳墓上。“願你的靈魂。在天國得到安息。”
做完這一切,三人沉默不語的來到徐軒身旁,找了個地方坐下。巴拉克打開一個包裹,看了一眼,拿起一本日記本翻到最後一頁。“看來,他早預料到了。”說完,將日記本遞給了徐軒。
接過日記本,上麵寫著一行字,也是邁克爾最後的遺言。
(我當上了夢寐以求的裝甲兵,雖然是稀裏糊塗就當上,可我不後悔,相信我的家人也會引以為豪。
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我被炮彈擊中,慘死在戰車內。這是個不祥的夢,我很害怕,因為昨天看到一個受傷的裝甲兵,他全身被燒焦,生不如死,那太過恐怖了,主啊保佑我吧,哪怕死,也不要被燒成黑炭。我告訴了艾倫,可是他極力的安慰我,這讓我似乎重新找回了一點勇氣。
果然戰爭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美好的,不是一個耍帥裝酷的地方,因為…不會有可愛的小姐在一邊崇拜的看著我。)
合上了邁克爾的日記,將它交給艾倫。“如果能回去,那請告訴他父母,他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是!”艾倫咬著牙,朝徐軒敬禮,把日記本捧在手裏,放入懷中。
四人又沉默著坐在地上,巴拉克拿起吉他,深吸了口氣。憂傷的曲調響起,巴拉克嚐試用音樂來麻痹自己,遺忘掉那悲傷的記憶。
艾倫和尼古拉斯躺在草地上,臉色黯然的看向天空,那裏似乎有著邁克爾的亡魂,在那飄蕩。
“嗚嗚”正當三人還沉寂在失去同伴的痛苦中時,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遠處,科西嘉步兵正匆忙炮回自己的崗位上。而徐軒四人,坐在原地不知道該幹嘛。
“是敵軍突襲!他們繞過了防線!”
聽到這,四人迅速的爬起身,背上各自的東西。場麵混亂,這個作為囤積前線物資的據點,根本沒有太多的防禦。麵前,一隊反戰車小隊,正匆忙的將一門37毫米反戰車炮推上去,身後跟著兩個扛著彈藥箱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