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在他想到陸姑娘之際，渾身殺機煙消雲散，爆發出的殺念也逐漸微弱，直至不顯。
“咳……咳咳咳……”溫芷柔隻覺得那股死亡般的刺痛感逐漸從身體裏褪去，同時她支撐不住，癱軟在地。
好似身體的全部力氣都被一下子抽走了。
也許是身體恢複了些許氣力，她莫名爆發出一股力量，促使她抬起頭來，看向殺機盡數內斂的青年。
看著陳清河臉上的冷意依舊，她心中忽然一疼，勉強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陳大哥……你還在怪我嗎……”
他身處在黑暗中，麵容若隱若現，嘴角上揚，似是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輕聲說道：“我怎麼會怪你呢？”
“一切因果了結便是，了結之後，你我兩不相欠。”
溫芷柔聽聞後，心中不禁不喜，反倒湧起一股無形的壓力。
張牙舞爪的恐嚇，從來比不過淡然的笑意。
一個讓你怕著活，一個讓你笑著死。
或許是知曉自己無法逃過此劫，溫芷柔心中反倒是恢複了些許淡定，壓下了恐懼，俏臉淡然，美眸中帶著幾分灑脫。
“我明白了……”
“陳大哥……你……過得還好麼？”
陳清河看著她的容顏，心中再無一絲一毫的波動，他輕輕一歎，道：“敘舊就免了。”
“好不好，壞不壞，有何分別？一切皆在我心頭。”
溫芷柔歎了一聲，她沒有再多說些什麼，眉頭舒展起來，淺淺一笑，看向陳清河的目光變得柔和。
“陳大哥，今日之事，該當如何？”
“……”
陳清河沉默了，他緩緩看向帳篷外麵，輕輕說道。
“殺你之後，便是他們。”
溫芷柔愕然，她順著陳清河的目光看向帳篷外，心中頓時一驚。
“陳大哥……”
情急之下，她甚至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上前一把抓住陳清河一旁的臂膊。
“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陳清河笑容越盛，沒有甩開她的手，反而是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像是不經意間的問道：“那陳家呢？”
他笑容和煦，一點點地撫過少女的秀發，溫和而又輕柔。
“除我之外，上下數百人，卻沒有留下一人，哪怕是晴兒，哪怕她隻有不過八歲……”
他的聲音波瀾不驚，好似毫不在意口中所說之人，卻令溫芷柔呼吸頓止。
她沒有反駁，而是情不自禁的鬆開了抓著的手，心沉到了穀底。
“嗬嗬……”陳清河笑容漸止，聲音開始發冷。
“倒是我想問問你，問問你父親，為何連晴兒都不肯放過？她才八歲，對你們有什麼威脅？”
“你知道的……我爹他……早已陷入了心魔一般的執念，他……他隻想，隻想他的皇位，隻有繼承了皇朝的皇位，他才有突破王者的可能，除去這個，他別無所念。”
“就連我都隻是他的棋子罷了……”
“哼？”陳清河看出她的心中所想，冷意直撲心底。
“所以……你甘願助紂為孽？”
“說得再多……你也不過是想撇清關係罷了。”
事已至此，陳清河已經別無所說，他不容置疑的說道：“我會讓你，至親死盡，兄友死絕！”
“就如……當初的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