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展望了望‘自己’的愛車,車很寧靜,像個正在曬太陽的烏龜趴在不遠處的道路旁,由於出去的匆忙,車子還沒來得及進入公安的大門,便懶洋洋的放棄了前進的步伐。向展搶先一步“各位稍候片刻,我先將車停到院內。”,樊淇見向展話語結束時,目光停頓在自己的身上,衝著他無聊的‘哦’了一聲。
剩餘的幾位邊走邊聊,“江偉,剛才那周京什麼來頭?他又與你有何瓜葛?”樊淇忽然想起酒店的事來,發問的道。“嗬嗬,一點小事罷了,不提也罷。”“喝,瞧你那發瘋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小事。”“沒事啦,真的是小事。”“既然是小事,那說來讓大家分享分享也好啊。”“哎呀,書記,這小事情還說他作甚,我不得不說你啊,像你這樣刨根問底的作風,會招人厭的。”樊淇見他這般一說,有些悶悶不樂。
向展開著車來到院內,院內靜悄悄的,不遠處的停車場內停靠著五六輛清一色的黑色小轎車,車距相當,排列的很是整齊,幾輛車新近都清洗過,個個一塵不染,乍看上去,倒像個小型的展銷會在公安的大院內悄悄的進行著,不過這是傍晚,西斜的太陽半塊已經落山,剩下的半塊突兀的冒出在地平線上,此刻,大氣層的折射現象達到了極致,如血的太陽勃勃的噴射出慘紅的血光,那血光,染紅了城市,染紅了村莊,染紅了原野,染紅了人類,仿佛在嘲笑互相殘殺的人類是多麼的弱智,嘲笑互相猜忌的人類是多麼的可悲,嘲笑環境的惡意汙染是多麼的愚昧,嘲笑人心的幾近喪盡是多麼的淒涼。而在黃海市的公安局大院,‘血光’仿佛意味著另一層的含義,昭示著某些悲劇性的事情即將到來。向展開著奧迪緩行在停車場內,一眼便望見停靠在最邊上的樊淇那輛車,‘嗬嗬,我得將車靠在書記的車邊,沾染沾染他身上的福氣,說不定,未來還可以繼續高升呢。’想著想著,也便不無得意的靠在了樊淇的車旁,為了盡量吸收那股‘福氣’,兩車靠得頗近,乍一望去,仿佛車輛連在了一起,這小子也不擔心蹭花了書記的車,引來一通的惡罵。
放好車後,遙遙的,便望見其他的幾位已行至江偉的辦公樓下麵,向展緊急快走,趕了上來(由於肥胖,這小子不敢快跑,快走起來隻是腿累,而跑動起來那就不光腿累了,心肝脾肺都跟著一起累,由於土地局電梯的故障,他已經受夠了肥胖帶來的苦惱,深知肥胖所帶來的禍害是多麼的嚴重,幹一點活就累得心慌氣短,有時閑著都有點頭暈目眩,再加上報紙電視上整天報道肥胖的可怕,心髒病,中風,哮喘,糖尿病,腦梗塞,脂肪肝----,細細算了,仿佛人世間所有的病症都是和肥胖有關,搞得他很是焦灼,故此,如今的他啊,看報紙不敢看廣告區域,電視更是看完新聞就睡覺,深怕看到關於富貴病方麵的廣告而弄得心神不寧,哎---他也並非沒減過肥,可他畢竟是領導,人情往來,辦公招待,太多的應酬在等著他,他雖然不會喝酒,但這飯也不能不吃,而這般不喝隻吃的酒桌風格,恰恰更是助長了他肥胖的氣焰。哎!不是一般的愁啊!)“各位,我不是讓你們稍等片刻嘛,怎一溜煙的走得如此快。”向展雖然是疾步快走而來,但還是有點氣喘的道。樊淇白了他一眼,一聲不吭,與江偉齊頭並進的領著路,將一眾帶到了江偉的辦公室。
江偉拿出幾隻一次性杯子,泡上茶葉,倒入開水,放到了茶幾上,有了樊淇的上次教訓,還不忘了安全提示一句:“茶水較熱,請諸位小心慢用。”老馬小金見公安局的局長大人如此客套,大受震動,彎起腰來連聲稱謝。江偉做完此事,目光環視了下房間,見房間的事務安排的差不多了,便噓寒問暖客氣的說:“諸位就先在此處飲茶休息片刻,我出去安排一下,將魯玉安排到審訊室後,便來通知大家過去淩訓。”樊淇聽了略顯不快“江偉,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淩訓?莫非--你想在審訊期間引用酷刑?”“哦---不好意思,瞧我這話說的,是審訊,對,是審訊,我這人就這毛病,心直口快,說話和向展一般,不愛經大腦考慮。”坐在一邊的向展,臉麵刷的一下氣成絳紫色。但見他目光下視,也不正眼瞧他,端著那杯澄清碧綠的茶水,酷似有些出神的陰著道:“某些人說話要當心啊,腦袋不好使別把他人也連累上,腳上有屎自己擦,擦在別人的褲子上那是犯賤。”江偉剛想反擊,老馬趕緊站起來道:“哦---吳局長,我看還是我們先到審訊室等魯玉算了。”江偉見老馬發話,本來有些鬱憤的那張臉,馬上變得異常隨和,指著茶幾上的幾杯茶水:“瞧,都是我剛倒得茶,喝完了去也不遲嘛,怎麼來說也是我的一片心意,浪費了實在可惜,魯玉那邊我會很快安排好,不用大家久等。”說完,也不給他爭辯的餘地,便大跨步的瀟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