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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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猜出，安卉一定覺得自己受了冷落，才這樣委屈得落淚。幾個月來，她對我的關照真是無微不至，對我的幫助更是全力以赴，可由於我對穀雨的懷戀，一直對她若即若離，所以，她的委屈我能理解。
“安卉，別那樣傷感，看了讓人心痛。”我猶豫了半天，還是說出了自己真實的心情。
“還知道心痛啊？有這句話我心還平衡點兒。”安卉顏色緩和了一些，接著說道，“以為你是鐵打的心腸呢，我和你說開了吧，我想問問你，你覺得我到底怎麼樣？”
“你當然好，好得無可挑剔，漂亮，善良，還有……”我剛說到這裏，安卉立刻打斷了我的話：“別來虛的了，直接說，想不想娶我？”
“將來會想，現在真不行。”我又開始緊張，唯恐哪句話傷害到安卉。
“昨天，那個死鬼結婚了，我單位還有我的同學參加了他們的婚禮。說婚禮辦得很隆重。”安卉眼裏蘊滿了憤怒和淒楚。
我想，對前夫絕情絕意背叛自己的怨怒，對同學橫刀奪愛搶走前夫的憤恨，以及對我漠然冷淡若即若離的態度，都使她陷入深深的失望之中，這幾種心情摻在一起，使她感到傷心委屈，覺得付出太多而獲得太少。
可我實在不想欺騙她，因為在我心目中，穀雨仍是我難以忘卻的美神，我實在不想現在答應安卉，那樣太不公平。
於是我想了想，說道：“安卉，我真的需要時間，等我的心裏騰出足夠的空間，我會心安理得地接納你，而此刻，我真覺得不公平。”
“我已經等了很久。”安卉看著我，認真說道。
我們都沉默起來，我能做的，隻能這樣，我在心裏默默地說。
過了一會兒，我為每人斟滿酒，舉起杯，看著安卉說：“安卉，真感謝你，也委屈你了，實在抱歉！”說完，一飲而盡。
“怎麼，算是訣別麼？”安卉睜大眼睛，目光淒楚絕望。
“不，不是，怎能是訣別？”我趕忙應道。
“那就好，我再等一段時間，我到底要看看最後的結局。今天約你來，還有兩件事，都不想說了，但還是說出來吧。”安卉呷了一口酒，幽幽地看著我。
“我們的房子，不，是我自己的房子，已經裝修完畢了，本想約你一起去看看，看來還不到時候；還有就是生意上的，我們公司準備在每間辦公室放一棵聖誕樹，估計得一百多棵啊，這可不是小數目，每棵大致六百元，有沒有心思幹，若有，我協助。沒辦法，就想幫你。”安卉說完，自顧自端起酒杯。
我實在有些不好意思，總是接受她的幫助，卻沒給她任何回報，於心不安，可這筆生意實在誘人。
見我躊躇不語，安卉拉下臉來，“不幹，我找別人了。”
“我幹，可總是覺得……”我剛說到這裏，安卉打斷了我的話，“好了，明天我去找經理，你趕快準備。”
我聽繼興說過，聖誕樹的裝飾很簡單，找一棵形態端正的鬆樹，在上麵掛上幾串彩燈就行了，至於其他小禮物小飾品，單位自己掛，這成本很低，鬆樹回老家去砍，當然，不是整棵伐掉，而是尋找適合的旁枝，這樣，幾乎不用成本；至於彩燈，一串僅幾塊錢，繼興那裏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