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城異事(1 / 2)

話說這東海之濱,有一座越龍城,城內有一戶人家,戶主姓王,這王員外早年曾海外經商,積下不菲家資,待得成家後,便不再出海,後來便於這城內置辦下一座大宅,並大肆購進田產商鋪,於城中開辦一大米行,做起這安穩生意來。

這王員外常有句話道:“人在世間四件事,衣食住行,個個能湊合,唯有這吃是最不能應付敷衍的,一日三餐,鹽米油柴,平常話大道理,大道理便是大生意!”,時運使然再加上經營有道,這幾年功夫,王家生意是日見興隆,隱然成為這越龍城第一富戶。

這王員外雖是生意人,但為人通達,知曉取舍施與,錢財上看得極開,平日裏,於這鄉梓上,做過不少修橋鋪路,開倉施粥的義舉,深受鄉民擁戴,落得個王善人的稱號。

這世間事,有樁說法叫人無十全好,這王善人要財有財,要名有名,唯一不足,便是至今仍膝下無子,成了一樁心頭憾事。

這夫婦二人錦衣玉食,人前看似光鮮風光,到了人後如何不自感淒惶,置下這偌大家業,偏偏沒個繼承人,半世辛苦操勞,真真不知所為何來。

這王善人私下裏自是沒少尋那良醫歧黃高手尋藥求方,那王夫人更是天天燒香求佛,將送子觀音廟的門檻也踏破得幾副,那上上簽抽得捺多,卻仍是無濟於事。。

那城內濟春堂的方老郎中一生醫人不育無數,對這夫婦之事也是束手無策,隻得每每溫言安慰道:“員外印堂發亮,臉色紅潤,不是精虛孱弱之身,尊夫人也是一臉福相,賢伉儷不是那無後之人,隻是時不到也!待那佳時一到,必天降麟兒!”

初時,夫婦二人深信不疑,那王員外對那夫人道:“厚積才能勃發,廣種方可薄收,地無春來千遍翻,哪得秋後萬鍾粟?看來為夫功夫下得還是不夠!仍須再接再勵才是!”

夫婦自是夜夜鏖戰勤於房事,但隨著時日過去,春去秋來,夏往冬至,不覺幾載已過,這王夫人肚子仍是扁平如故,王員外見狀不由得心漸漸淡了,那王夫人見自家漢子心中鬱結,成日裏臉上不露半點笑容,不由哭道:

“若真是如那先生所說,這根子便出在妾身身上,但為王家香火計,請員外寫一紙休書,將妾休了吧!”

那王員外聞言,不由得麵色漲紅,激動道:“瞧你說的叫甚麼話,我能是那種人麼?我出身微寒,當年潦倒之際若不是泰山大人照應提攜,不計較我身份卑微,還將愛女嫁於我作妻,我能有今日這般風光麼?何況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一世恩,便不說老泰山的恩情,就你我二人多年恩愛和睦,教我何忍如此?這種閑話日後少提!”

“香火無繼,料是我王某人上輩子作了甚麼壞事,報應來著,與夫人無關!若是上天能看我這輩子做了捺多造福鄉裏之事的份上,垂憐於我,當有顯靈之時,若是不到,那便是做得還不夠!今後,我夫婦便日行一善,且看那老天爺到時有無公道!”

那夫婦二人自此果然成日行走於四處,但見那孤寡老弱,病殘貧窮,便出手幫襯,鄉人有那不識他二人者,見此急公好義之舉,屢屢有人上前相問,兩人倒也滑稽,若是有人問起那王員外姓名,道是回家為恩公立長生牌,王員外則一捋長須,正色道:“吾名雷鋒!”

這雷鋒一詞由來卻是因那日天氣惡劣,狂風大作驚雷隆隆,王員外靈機一動,便道出這雷風的假名來,但那鄉民之間,一傳十,十傳百,其中不免有錯訛,一路下去,終成雷鋒。

這日裏,夫婦二人一善行畢,閑來無事,正在城內漫步,忽聞得前麵有人道:“看熱鬧了!”,忽嘈嘈一拔人便往一處奔了過去,很快圍聚了一大群人,王員外不禁好奇,回頭對夫人道:“既有熱鬧可看!我們便湊湊熱鬧去!”

王員外拉著夫人的手,外三圈裏三圈拔開層層人群,方擠到裏麵,那王員外一看,隻見中間場地上站著一胖漢子,那胖子手中拉著一根繩子,那繩頭係有一物,頭生獨角,狀似牛非牛,似馬非馬,貌甚奇特,那胖漢子正口水四濺,唾沫橫飛地在吹噓:“各位父老兄弟,小人劉大牛,乃本地獵戶,平日裏便以打獵為生,昨夜小人在自家屋內,聽得那外麵有物叫聲,那聲音便若嬰兒啼哭一般,小人便大膽出去瞧瞧究竟,原來小人在家門不遠處,埋伏了不少捕獸夾子,那夾子上便夾了這麼一個東西!”

說罷,他用腳踢了一下那繩頭所係之物,接著道:“小人之前說過,小人便是本地的獵戶,這一生不知多少回猛獸口中死裏逃生,打了不知多少豺狼虎豹,兔貉獐子,也算是小有見識,可這個東西,小人卻是從來未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