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跨時代的三少爺(1 / 2)

連下了幾天的雪,屋脊、樹梢、地麵白皚皚地鋪上了一層寒霜,從糊了欞紗紙的窗欞映進來的光線比平常明亮了很多,屋子裏也多了一種晶瑩的清輝。

劉堅放下看了一半的宋史,推窗眺望。

樓外的樹林全都籠罩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偶有風吹過,歇在黃楊樹梢上的雪絨球簌簌落下,就會露出綠色的葉子,讓人看了精神一振。

原來他所在的山陰在紹興,有一條河從紹興經過,河是從南門流入,經舍子橋、大雲橋、清道橋、水澄橋等折而向東,經小江橋,探花橋、香橋等出昌安門,北流入三江口,也稱官河等。河西是山陰縣境,河東是會稽縣境。雖然這裏也是人傑地靈的地方,不過如果是上官來這裏當縣令什麼的,那就是在知府的眼皮底下做事,如果是個和光同塵的還好,是個喜歡挑刺的,那就隻能忍著,要不忍到自己調走,要不忍到上官調走!

以前他也曾經來過紹興,純粹是遊玩,因為去杭州看西湖,逛西溪濕地還有剩餘的假期,就去魯迅的故居,周總理的故居去沾染一點仙氣!

想到這裏,劉堅不由歎一口氣。

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

來到這裏三年,他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會稽的沈家——因為他家和沈家是通家之好,兩家的家長也早就說好了下一輩的婚嫁,所以逢年過節拜訪的時候也會帶上他,去鄉下的田莊,或者城外的自家的產業——但是那都不是他的東西,平時誰也不放心一個十來歲大的孩子東街西巷的跑,就是去族學也有書童跟著。

杭州現在是什麼樣子?這裏離北京有多遠?與他有什麼關係?若果說有關係,那就是前一陣子又聽說倭寇搶了哪裏?哪裏又發了災,有流民跑到他們家乞討,然後從阿金的口中知道的,當然阿金也是聽來的,至於阿金是不是人雲亦雲,誰知道呢。

就算是知道了這一切並且親眼看到了,又有什麼用?

此世界已非彼世界!

劉堅長歎一聲——如要借著這口氣把以前的東西都吹開般!

“三少爺!”丫鬟茶香端著熱茶和小酥餅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劉堅的額頭抵在一旁的窗欞上,“您又把窗戶打開了。今天有北風。”說著,她將茶盤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然後上去扶著劉堅到了床邊,“這是姨娘今天做的是梅花餡的酥餅,您嚐嚐。”

“先放著吧,我等會再吃!”從充滿中二和漏點的現代過來兩年多的時間,反正從一睜眼就是茶香在一旁伺候著,因為是庶子,而且是年齡和嫡子差不多的庶子,從前他的嫡母對他總是有些嚴厲,因為從前的他太喜歡索要不是自己的東西,漂亮的衣服,父親的關注等等。

剛過來的時候,這具身體發了天花(傳說中無解的痘症),就是自己的姨娘都被勒令不能接近,隻有茶香細心照顧,否則他就算莫名其妙地穿到這具身體裏也不可能活下去。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拂了茶香的好意。

端起放在一邊的清茶,用蓋子輕輕的撥開水麵上似沉似浮的葉子,輕輕的喝上一小口,熱熱的,苦苦的,最後留下滿嘴的餘香,什麼都不用加。

劉堅的眼睛不禁微微地眯了起來,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茶香看著,嘴角輕微的翹了起來,轉身去關了窗欞。

這時候屋外傳來了急急的腳步聲,還帶著有些粗粗的喘氣聲,“少爺,少爺,四少爺來了,找你出去玩呢,我叫洪文在外麵招待,”阿金急急的喊道,“要不還是裝病吧,啊,不,少爺的病還沒好呢!”

也不怪阿金著急,前兩天山陰這裏突然下起了鵝毛一樣的大雪,鋪天蓋地的下個不停,幾個孩子從下雪開始就沒把注意力放到書本上了,劉至也就是阿金口中的四少爺還因為太專注了,還挨了先生幾手板,後來先生看實在是上不下去了,提前下了學,幾個孩子還有服侍的書童玩的開心了,一身上下不是雪水就是汗水,正打算回去好好清洗一下的時候,被嫡母叫過去好生訓斥了一頓,偏偏屋子裏幾個火爐子點的太旺,冷熱一衝,回去的時候,劉堅就倒下了,還好平時也就皮慣了,灌了薑湯,喝了醫生開的湯藥,一天的功夫就好的七七八八了,昨天已經好了。不過是阿金害怕劉堅出去玩,又被嫡母責罰,可是阿金不怎麼知道,以前嫡母甚至不會責罰劉堅,一個貪吃愛玩的庶子和一個恭敬愛學的庶子在他嫡母眼裏,貪吃愛玩的庶子好了無數倍,畢竟一個家族要能支撐下去,不可能像皇帝一樣立長就可以,都是立賢不立嫡的,雖然嫡子都有母親的資源和關係,天生就有龐大的優勢,可是被庶子繼承家業的也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