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書.吧Ww8⊙c○m金老爺在床上躺了幾天,算想明白了,自己的女兒是靠不住了,先把兒子保住,一來他是個傻子,二來他對小圓當初也還算好,先把兒子送出去,然後自己再和女兒等著皇家的懲罰吧,到時候是死是活,也能一道去。
想明白了,自然也躺不住了,強起身找出幾樣還能換點錢的東西,把金福找來,現在能信任的人也是他了,老淚縱橫的交代幾句。
金福聽到金老爺要讓自己帶著金大爺遠走,遲疑一會安慰金老爺道:“老爺,事情還沒到這步田地,我們這樣的人家,不過是普通人家,照這些日子的動靜,說不定聖上就把我們當個屁給放了。”
這樣的想法,金老爺又不是沒想過,但是想到金小姐所為,若說以公主為奴還算無心之舉,稱真公主為假公主就是誅九族的大罪,到時金家上上下下都跑不了,搖頭長歎,罷了還對金福跪下道:“金福,你跟隨我多年,我也知道你的忠心,大爺就全托你照顧了。”說完就捶地大哭。
金福見金老爺跪下,忙也跪下,想把他攙起來,誰知金老爺動都不動,金福也覺心裏慘然,點頭道:“老爺,那老奴去了,你可要多保重。”金老爺想起自己家的家業,就因一個五千大錢買回來的丫頭毀了,哭的更是傷心難過,哭了半天,把收拾出來的東西交給金福,和金福又細商量了,等到天黑透了,喚來金大爺,命他跟著金福走。
此時天都還沒亮,金大爺被從床上拉起來,揉著雙眼隻是犯困,等到聽見金老爺命他跟著金福走,搖著頭說:“爹不走我也不走。”金老爺沒料到他這個時候犯渾,揚起巴掌想打,又沒打下去,推他說:“你快走吧,跟著金福,你會有飽飯吃的。”
金福兩眼含淚,拉著金大爺的袖子:“大爺,快走吧,趁著天還沒亮。”金大爺抱著柱子,頭拚命的搖:“不走,爹不走我就是不走。”金老爺見金大爺竟這樣鬧起來,又怕他這一鬧,人被鬧了起來,到時就悄悄的走不了了。
一手去摸他的頭:“乖兒,你不用走了。”金福還當金老爺又改了主意,誰知金老爺手裏拿了樣東西就往金大爺後腦一敲,金大爺昏了過去,金老爺不忍再看兒子一眼,揮手對金福道:“你快些走吧。”
金老爺家有頭犍牛,金福先把金大爺扶上去,然後自己又跪地給金老爺磕了三個頭,這才一咬牙,騎到牛身上,消失在夜色裏麵。
金老爺等到牛蹄聲消失聽不見了,這才轉過背,看著外麵,夜色如墨,卻是什麼都看不見的,心裏祈求上蒼能看在自己兒子沒做過什麼壞事的份上,從此讓他安然一世。
金老爺依著門,臉上的淚水一直都沒幹過,直到雄雞四唱,天邊發白,一輪紅日耀出遠方,大地重又一片光明,金老爺還站在門口,算算腳程,金大爺此時也醒了,不知他醒來時候會不會哭著找爹爹?會不會……?
金老爺擦擦淚水,想那些做什麼,能保住命就不錯了,別的,什麼都不想了,正預備把門關上,遠處來了一簇人,氣勢洶洶往自家來,金老爺還當是皇家的詔書下來了,閉閉眼睛,預備受死,傳來很熟悉的聲音:“姓金的,那個賤人在哪裏?”
金老爺睜開眼睛,領頭的不是別人,是自己的前女婿,王勝安,隻見他雙眼發紅,身後跟的看打扮像是仆從之流,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全家拆吃入腹,金老爺此時還不知道王小姐已經被休,更不知道王勝安被逐出王家的事情,心裏隻是在嘀咕他為什麼來這裏?
王勝安已經上前把他一掀,金老爺年老體衰,這一推險些跌倒,心裏不由有氣,雖說你出身高門,卻終歸叫過我幾年的嶽父,怎麼現在不分青紅皂白,隻是把人推開,上前扯住他道:“賢婿,小老兒再不濟,也做過你幾年的嶽父,你初到建康之時,住在這裏,供應也沒缺乏,怎麼現時這等對我?”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王勝安心頭舊恨都被勾了起來,若不是娶了你女兒做妻子,也不至於現時被族叔逐出王家,想起前幾日去求見王司空訴說妹妹的冤屈,在外苦苦等待,終於見到他的馬車回來,仗著和那些侍從還有幾麵之緣,雖沒遞上貼子,卻也衝到叔父的馬車旁邊:“三叔,我妹妹她並沒有去傳謠言,她冤那。”聲音叫的很大,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聽到,自己兄妹就有轉機,隻見王司空掀開車簾,看自己一眼就又放下去了。
王勝安還當他沒有聽到,又大聲的喊了一句,侍衛卻是等在一邊看王司空的眼神行事的,見王司空沒有叫王勝安過去的意思,自然上前把他趕走了,王勝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司空下車進府。
見曾經有自己熟識的人進府,就上前行禮,求他們帶自己進去見王司空,好讓自己能麵見王司空訴說冤屈,隻是哪裏有人肯理他,都隻看他一眼,搖一搖頭,就甩著袖子自己進府去了,一直等到深夜,司空府裏最後一名客人都已經走出去了,門被撲通一聲關上,王勝安隻得長歎一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