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 / 2)

酒肆老板是一直在算賬的,等到衝突起來,看見是那個日日來吹牛蹭別人酒喝的人被人教訓,也沒出來,教訓教訓他也好,等到看見血花飄起,有倒地的聲音,再聽到有人喊出人命的話,這下才有些急了。

見林迦說完這話,就舉步要走,圍觀的人群許是被他的氣勢鎮住了,竟讓開了一條道,這酒肆老板開店那麼多年,還是能察言觀色的,看出林迦和陳昂都是世家子弟,要他們真走了,這人命落在自家身上,可是不好的。

忙追上去拱手道:“這位公子,小可雖覺得這人也該殺,公子殺了他,小可也沒什麼話可說的,隻是還請公子站一站,等衙門裏的人來過了,過了官麵,公子到時要走,就由公子了。”林迦要走,並不是懼禍的打算,王勝安這樣的人,並沒放在他心上,聽到酒肆老板這句話,點頭道:“既如此,我就在這裏等候。”

說著用腿從旁邊拉過一條凳子出來,大馬金刀的坐下,陳昂見狀,本預備陪他在這裏等候,又一想還是先去幫他打點一下,囑咐了林迦幾句就先走了。

圍觀的人一看林迦這樣的氣度,紛紛議論起來,有人還道:“這樣的潑皮,定是吹牛大話的,他還說他是王大將軍的侄子,真是王家的人,怎會落魄到天天在酒肆裏蹭酒喝。”這話一說出來,就有人點頭:“就是就是,我還請他喝過二十文的酒,他今日還吹牛說公主曾是他的妾,想公主是何等尊貴之人,和他之間不過雲泥之別,也真是想的出。”

林迦坐在那裏,聽他們議論罷了,並沒出聲說話,不一時衙役到了,問過林迦的身份,反不敢讓他去衙門,卻是那具屍首又擺在那裏,林迦看出他們的徘徊,主動開口道:“我隨你們走遭也沒關係,你們總要交差。”

他肯這樣說,衙役們自然聽從,恭恭敬敬的讓他在前麵先走,到了縣衙,裘鬱雨已經高升而去,縣令一看是林迦,忙從座上下來,說了幾句就送他出門,林迦正要離去,就見一輛車停在縣衙門口,有哭聲從上麵傳來,縣令愣了一下,自語道:“屍親來了,將軍可否要去見見?”

屍親,林迦一愣,想是王勝安的妹妹了,那個被謝家出了的王小姐,搖頭道:“不需見了,隻是要斷多少燒埋銀子,到時到我府上領就是了。”縣令連連稱是:“那人當街侮辱公主,是眾人都聽見看見的,這樣的人,別說將軍忍不住,下官也十分的唾棄,將軍還肯出燒埋銀子,實在是他家的福氣。”

縣令在那裏沒口子的奉承林迦,剛下車的王小姐正好聽到,想起方才去認屍時候,衙役們不過是敷衍而已,現在到了縣衙,自家倒像成了理虧的一方,想到這裏,越發悲了起來,自家哥哥雖然說不中用,卻也是個男子,還仗著他頂門戶,現在他也沒了,到時自己一個孤女,可要依靠誰去,哭的越發傷心。

縣令聽見了,皺眉喚過個衙役,讓他去讓王小姐哭小聲些,這裏依舊恭送了林迦出去。王小姐見到這樣情形,恨得銀牙都咬碎了,自己兄妹雖被王司空逐出了王家,但怎麼說也是琅琊王氏的人,和大將軍府素來有往來,這些人竟把自己當普通平人一般,實在可恨。

領了屍體,知縣斷了一百貫的燒埋錢,王小姐就回家辦喪事了,人人都當這事就這樣了了,誰知過了幾日,就有人上奏,稱林迦身為將軍,怎能一言不合,就毆死平人,實在不把律法放在眼裏,馮睿正在生林迦的氣,這才把林迦下了獄。

謝皇後講完,馮瑗心裏仔細思量,從謝皇後話裏聽出來,馮睿不過是生氣,想來林迦在獄裏吃幾日的苦頭也就被放出來了,想到這裏,心定了一些,還是開口對謝皇後道:“嫂嫂,可要記得提醒十四哥哥,讓他稍吃些苦頭就好。”

說完這幾句,馮瑗覺得自己怎麼能為一個男人求情,臉不由紅了起來,謝皇後見她小女兒態畢露,不由奇怪了,馮瑗曆來內斂,除非必要,從不多說話,這倒是裘夫人最讚賞的,稱公主就要有這樣的氣度,泰山崩於前而不言,此時竟然開口為林迦求情,謝皇後直起一支手臂,撐住身子,笑道:“十六妹妹,我倒想問問你,林迦將軍不過救了你的侍女,難道是你的侍女托你來求情的?”

馮瑗此時的臉,那紅直逼宮燈裏放著的紅燭,聽見謝皇後問,躊躇一會才聲音細如蚊蠅的道:“其實,當日若不是林迦將軍,我也逃不出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