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並沒有開燈,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映射進來。
一層銀色的光暈籠在立於房間正中的“美人”身上,那本就光潔白皙的肌膚此時更顯一層妖豔,猶如綢緞般反射著瑰麗的色彩,在月光映襯下的婀娜曲線,更是讓人血脈賁張…
“對!對不起!”下意識地,孫科連忙低頭道歉。
可是,為什麼要道歉啊?不是他陳子鑫說的“門沒鎖”嗎?
不不不,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陳子鑫不應該是男的麼?男人看到了男人的裸體,沒必要向對方道歉的啊。
盡管心裏是這樣理直氣壯,可孫科到底還是沒勇氣抬頭直視陳子鑫。
看見孫科的窘迫樣子,陳子鑫滿臉不屑地擰了下眉頭,從床頭抓起件襯衫隨意地套在身上,“你低著頭幹嘛?我這兒的地上沒金子吧?”
“不是…我貌似看見了不該看的,也不是…那個…”孫科早就慌得前後沒了著落,這陳子鑫,怎麼就一點兒自覺都沒有啊,男人進屋來,怎麼著也得穿起點什麼才對——這也不對,看到男人的裸體,會有感覺才奇怪——要這麼說,現在他孫科不就是已經很奇怪了嗎?
“有事說事,沒事給我走人,我要睡覺了。”陳子鑫一屁股坐到床上,盤起二郎腿,自顧自地開始梳頭,完全沒當孫科這麼個大男人就在自己房間裏。
孫科咽了口吐沫,他直勾勾地盯著陳子鑫的一舉一動。看他側頭用木梳細細梳理長發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女孩子啊,甚至襯衫的領口下,若隱若現地那條…
不行,這樣下去會犯罪的。孫科趕緊扭過頭,拿手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對了,要趕緊把該說的話說了,然後趕緊走人!
“那個…我隻是…隻是…來跟你道…道歉還有…表示感謝的!”
“道謝?道歉?你腦子壞了?”陳子鑫斜眼瞪了下孫科,撇撇嘴,又繼續梳他的頭。
“這次搞錯服裝的事情,的確是我的失誤,若不是你和林永學長出麵救場,事情真的會沒法收拾…”孫科一鼓作氣,將肚子裏剛剛組織好的話跟連珠炮一樣全部放了出來。
“這點事兒啊…”陳子鑫捏著木梳的手停了一下,旋即又恢複了動作,“我又不是斤斤計較的女人,不會對這種無聊的小事上心的,你多慮了。”
聽著陳子鑫這不冷不熱的腔調,孫科打心眼兒裏不甘。搞錯服裝這件事情的錯本不在他,而他現在卻成了替罪頂缸的,真是十二萬分的冤枉。人走背字,喝涼水都會塞牙。本來孫科還打算借這次歌會,能拉著“說服陳子鑫參加”作為噱頭擠進學生會上層,可眼下不但被學生會長林永搶了風頭,現在他還得被迫來巴結本該是自己跳板的陳子鑫——可今天這陳“大小姐”,哦,不對,是陳大公子,看起來對他是相當的不爽。
“這樣啊,那就好,你休息吧,我先走了。”不管怎麼說,他孫科今天算是盡到了禮義,該說該做的,全都到了位。至於陳子鑫今後會怎麼看他,一句話,“隨他去吧”…
轉身擰開門,孫科並沒邁步跨出去,他覺得這個時候倘若陳子鑫能禮節性地說一句“慢走不送”之類的,那說明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還沒鬧僵,雖說他倆本來就不算什麼特別親密的關係。
然而——隻有一陣重物壓在床板上發出的嘎吱嘎吱聲傳了過來。
“他妹妹的,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什麼了?你陳子鑫要是個娘們兒,老子早就辦了你,還用這麼費口舌。”出了陳子鑫的“閨房”,孫科悻悻地衝牆角線小聲發著牢騷。
不過話說回來,的虧陳子鑫是男人,要不你孫科現在就是犯罪嫌疑人了。
“歡迎您回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