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忽然變得暗了起來。空氣中一絲風都沒有。樹林裏的一切都像是靜止了一樣。
本來是風和日麗的天氣,現在卻是陰沉壓抑得可怕。
陸懷興口中還是在不斷地念著我聽不懂的話。
“引魂咒可以停了,陸方士。”一個十分蒼老嘶啞的嗓音,自我背後幽幽傳來。
我猛然回頭,看到一個駝背的老婆婆,自樹林深處走來。
陸懷興果然沒有再念咒語了,隻是靜立著,看著那老婆婆。
等那老婆婆走近了,我才看清,她臉上有條很深的刀疤。那刀疤從她的左邊額頭,對角線一樣蔓延到她的右邊嘴角處。
刀疤深到能見到麵部皮膚下的內部組織。
那老婆婆一邊走,刀疤就一邊在往外淌血。
幸好我這段時間,已經見慣了可怖場景,要不然這老婆婆的樣子,我肯定會被驚嚇到。
“是你將我徒弟鄭龍的魂魄吸走的?”陸懷興看著那老婆婆,神情警惕。
“是的。”老婆婆的嗓音緩慢而喑啞,“我並無意傷害你的徒弟。我隻是想讓你幫我一件事。隻要你肯幫我,我自然會將他的魂魄送回來。”
陸懷興看著她,神情不怒自威:“你要我幫忙,可以直接過來跟我說,沒必要對我徒弟下手。”
老婆婆露出一抹冷笑,笑容扯動她臉上的刀疤,顯得她的麵容更加可怕。
“如果我手上沒籌碼,你一個跟我非親非故的方士,怎麼會幫我?我不是天真的小姑娘,我知道讓人做事最快的方法,就是手裏有籌碼。”老婆婆走到離陸懷興還有三米左右的距離處,停了下來。
“那你想讓我幫你什麼?”陸懷興問。
“我老婆子二十年前,是被人謀殺的。被殺的時候,是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甚至看不清那凶手的臉,臉上就被砍了一刀,死掉了。”老婆婆慢悠悠地說著,“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凶手。凶手肯定是村裏的人。”
旁邊的爸爸說道:“老奶奶,你慘死固然值得同情,但是,我兒子小赳,生命垂危,急需陸方士的幫助。你這時候來打岔,萬一我兒子這邊出了什麼事情......”
媽媽也接話道:“是啊,老奶奶,我孩子他爸說得沒錯。要不這樣吧,你等陸方士將我兒子醫治好了,再讓他幫你找凶手,怎麼樣?”
老婆婆冷笑一聲,笑聲裏的冷意似乎能鑽入人的骨髓:“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過來采猩紅之草,給小赳調換命格的吧?事成之後,陸方士就會帶著小赳離開,哪有空管我這老婆子二十年前的事情?”
爸媽這時交換了個眼神。
“你們想盡早解決小赳的事情,就盡快幫我老婆子找出凶手來。時間緊迫,我還是像之前說的,隻要將凶手找到,我就自然把鄭龍的魂魄送回來。”老婆婆說完這些話,就驀然消失了。
“那現在怎麼辦?”爸爸有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