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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正是月圓。
這個雷電交加的夜晚，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
大雨傾盆，天空一道霹靂閃過。
一個人出現在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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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街頭，身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然後他突然發現了一件要命的事。
他好像已不是他，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現在也不在他所熟悉的所有地方，而是似乎在古代。
他從地上站起，低頭時忽然看見了自己的頭發。
烏黑綢子般的卷發，是極好看的自然卷，然後他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聚會。
是幾個有名的小說家的聚會。
他總是他們中奇怪想法最多的人，所以他昨天在和他們談論小說人物時問：“如果說，自己到了自己的書裏，你們要用什麼身份出現？”
他還記得當時老金已經半醉，給他的答案是：“葉孤城。”
他還沒有問為什麼，溫瑞安卻笑道：“老龍你那江湖裏，好像沒幾個正常人。”
他自己也笑了：“因為我們自己本來就不是正常人。”
然後小溫就說：“這也對，每個人物都是作者自己的化身，老龍你是浪子，寫的最多的也是浪子，但你自己好像都沒發現，你小說中總是特別偏愛浪子，不但朋友多，美人多，而且運氣好像也很不錯。”
然後老金就在笑：“知我者，溫是也，老龍筆下的浪子大多都是大俠，誰不想當大俠？所以我就覺得，葉孤城很特別，而且有趣。”
老金笑得好像很開心，但是他們都知道，老金的笑裏都是諷刺。
金庸的江湖，不同於古龍的陰謀重重，那裏的主角看似順風順水，可是卻總是受盡冤屈。
相比之下，古龍江湖裏的偽君子似乎並不多，有時候陽謀總是要好的多。
老金就是個被偽君子騙過的人。
然後他突然道：“不過我倒很想知道，老龍你這麼正直的人如果要用一個反派的身份，你用哪個？”
他記得他當時是看著小溫的：“顧惜朝。”
“哦？”
“我總覺得顧惜朝並不是真的壞，並不是真的想殺戚少商，不然他那樣聰明的人，計劃也成功了那麼多次，為什麼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一次又一次地讓來到的援兵將戚少商救走。”
然後老金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奇怪，他看著小溫，道：“可能小溫自己都沒發現，我倒覺得，戚少商很像他，又在乎朋友，又不知道怎麼表達，真是個別扭的人。”
阿倪當時本來是醉了的，後來聽到話時又半夢半醒道：“如果是我，我就用胡青牛的身份出現，溫呐，說真的，我怎麼老覺得逆水寒那個故事，根本就是他們倆相愛相殺的過程？你說戚少商如果早點發現自己對顧惜朝的感情是愛，顧惜朝也不一定會遭遇那種結局。”
他看見小溫的嘴角似乎有些抽，他也笑了，道：“阿倪，你就別逗小溫了。”
老金這時忽然莫名道：“當局者迷啊……”
他不明白。
所以他醉了。
然後他迷糊間覺得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在蹭他的臉。
他知道或許是小溫又在用羽毛撓他，他道：“小溫別鬧。”
然後那觸感停了。
他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在跟小溫亦師亦友亦知己的時候，讓小溫似乎產生了一些特別的感情，但是他一直裝作不知道，他不知道怎麼麵對這份深厚的感情，畢竟小溫比他好，有家人有背景，而不像他，是個沒有根的浪子。
小溫願意拋下他所在乎的一切，去愛他。
他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因為他也許根本給不起。
他其實是知道的。
所以他醉了也沒有真醉。
他知道，剛剛的柔軟，是小溫的手指。
“老龍，你是聰明，還是糊塗？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像顧惜朝，無情而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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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他歎了口氣。
他該不會是真的到自己的書裏了吧？
他是不是應該先打聽清楚這是哪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