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欺淩(1 / 2)

孟南茫然道:“師父,我沒受傷,就是被他們打的有點痛了,睡了一覺好多了。”洞眼嘖嘖稱奇,心道自己這徒弟呆笨,資質下乘,可惜了這付極佳筋骨。

洞陽去麵見觀主清遠,承稟奉命收徒事宜,卻在主觀外等了將近兩個時辰,也未蒙清遠召喚,隻派人傳過話來說知道了。這時洞陽心裏已經徹底明白,對於孟南,清遠並不十分看重,自己想借他之手進入內門修習成仙之術卻是異想天開了。

稟報過觀主,孟南就算正式列入歸元門牆。以洞陽在歸元一門裏的地位,自然不會有什麼像樣的拜師儀式。洞陽沒有職司,本事又不出眾,因此沒有特殊待遇,跟幾個師兄弟同住一院。孟南也分不到房間,就住在洞陽屋裏的外間。早晚伺候師父的起食飲居,還要幹些挑水砍柴洗衣做飯的雜活,趕上觀裏的哪間房子漏雨破敗了,還要跟著去修補,掃掃院子,拔拔野草,一天幾乎沒有閑著的時候,更別提習文練武了。

洞陽沒做過師父,平素也沒有人伺候他,現在有了一個,雖然不合他的心意,但也無法,而且礙著師徒身份,不教孟南一些功夫也確實說不過去,也不指望他有什麼成就,隨便選了一個入門打基礎的功法,在心情好的時候教教孟南,趕上今天心情不好,也就不教了。孟南對於這種東西不甚明了,不明白為什麼要學,學來何用。不過師父要教,我便學,師父不教,我便複習以前學的東西,碰到難處也不懂得去問,就在那琢磨,想通了不論對錯自己習練。今天想不通也不著急,明天師父不教新的繼續想昨天的難題。這樣師父教的隨意,徒弟學的隨心,倆人好似有了默契一般,誰也不逼誰,誰也不給誰難堪。日子就這樣平淡的過著。

這一天孟南去山下挑水回來,半路上還在想著昨天未解的難題。在這地方一切生活活動都有規矩,少了在鄉村時的自在,唯有洞陽教的那點東西,變成了他解悶唯一樂趣。走至半路,忽然覺得扁擔左邊一輕,砰的一聲,盛滿水的木桶掉到了地上,右邊一沉,木桶也緊跟著掉了,孟南垂不及防頓時平衡,一下子栽倒在泥水裏,辛辛苦苦打來的兩桶水全灑了幹淨,衣服也沾滿了泥水,狼狽不堪。

孟南爬起來看著扁擔一頭勾桶的鐵鏈從中間斷了,切麵光滑,像是被什麼東西瞬間砍斷似的。孟南撓了撓腦袋,正疑惑間,就聽旁邊的草叢中傳來哈哈大笑聲。孟南轉眼望去,就見在齊人高的草叢裏鑽出五六個人來,當頭哈哈大笑的正是剛進山時狠揍他一頓的武寧。身後的幾個孩童跟著拍手大笑:“笨小子,傻小子,掉到地上變成一個泥小子!”

自從孟南入門至今已一月有餘,於門裏長幼規矩基本也都明了,雖然心裏明白這扁擔一定是那個武寧給弄斷的,不過他師父曾一再叮囑再見武寧之時,千萬不可衝撞,萬事忍讓,不然重加責罰。孟南心想這裏就師父跟他最親,師父這麼說一定是對的,是為了他好。急忙施禮說道:“弟子拜見太師叔祖!”這句話還是洞陽教的。孟南六代剛剛入門的弟子,武寧卻是三代嫡係親傳。

武寧憑借千年不遇的絕佳資質成為了清遠的入室弟子,恃才驕縱,除了師父清遠之外,任一人都不看在眼裏。諸位長老看在清遠麵子上也沒有不寵著他的,諸事順意,更逐漸聚集了一幫跟屁蟲師侄,在這靈修山上橫行。隻是沒人敢招惹於他,遠遠見了都躲了開去,慢慢的感覺甚是平淡沒勁。那天碰上孟南,初生之犢,有股子蠻勁,雖然沒打過他,至少孟南卻是第一個敢跟他動手的人,驚喜的不得了,以為終於有了對手可以讓他盡情的捉弄欺淩。但是今天一見孟南對自己恭敬的模樣,登時玩耍他的熱情滅了大半。一個逆來順受的人,武寧已經欺負膩了,要這種人山上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