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079(1 / 3)

醫院外麵的馬路上,人來人往,木卿歌坐在車裏靜靜的望著醫院,墨鏡下的那雙眼睛裏滿是不安。

事實上,她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穩住安夏,萬一安夏最終選擇了報警,她這輩子可能就這麼完了。隻是,她心底依然有一絲絲僥幸,她總覺得,對於安夏而言,哥哥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抬手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十多分鍾了。

時間一分鍾一分鍾的過去,木卿歌心裏反而越來越踏實。如果安夏要報警,警車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停在醫院門口了,既然到現在都還這麼安靜,看來安夏一定是選擇了隱瞞下去——

三分鍾後,醫院門口出現了一抹白色身影磧。

木卿歌勾唇一笑,摘下墨鏡推開車門悠閑的倚著車身,等著安夏靠近自己。

安夏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抿著唇默默地走到木卿歌麵前。

“上車。侔”

木卿歌拉開後座的車門,對安夏挑眉一笑。安夏咬咬牙,料定木卿歌也不會對她怎麼樣,她硬著頭皮上了車。坐在後座,看著木卿歌也從另一邊車門坐到她身邊,她的手指一根根握緊,不停的為自己打氣,告訴自己不要被木卿歌嚇倒!

關上車門,木卿歌先是側眸看了一眼緊張的安夏,她緩緩說:“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六七歲的小孩子,現在,一眨眼都這麼大了,而且竟然這麼的漂亮——”

“廢話少說,我不想跟你這種人浪費時間!”安夏冷漠的打斷木卿歌的話,目光從她臉上移開,落在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身上。

安夏當然記得,她和哥哥第一次見到左淺和木卿歌的時候是十五年前,木卿歌的母親嫁給了左淺的父親,左淺被她父親打了一巴掌從婚禮上扔出來,那麼狼狽,那麼不堪……

……

十五年前的秋天,六歲的安夏跟在安慕身後,兄妹倆手裏各自拿著一個蛇皮口袋,不停的彎腰撿易拉罐和空的礦泉水瓶子。

“哥哥,為什麼今天這裏好多的易拉罐呀?”小安夏驚喜的望著安慕,今天有這麼多易拉罐和瓶子,可以賣好幾元錢了呢!

安慕望著前麵循環播放著《婚禮進行曲》的教堂,側眸對安夏溫柔的笑,“因為今天這兒有人結婚,這些易拉罐都是那些客人扔的。”

安夏望著教堂,一臉的豔羨。

“哥哥,你以後結婚的時候也會來這兒嗎?”安夏好奇的問道。

安慕抿唇一笑,沒有回答。

兄妹倆一邊彎腰撿易拉罐和礦泉水瓶,一邊往教堂門口靠近。教堂的門雖然緊閉著,可是裏麵那種幸福的感覺卻仿佛從門縫裏溢出來一般,渲染了周邊的一切。安慕看見教堂門口有幾個易拉罐,他邁著長腿上前,剛剛彎下腰,教堂的大門忽然被人拉開。

安慕直起身望去,卻見兩個黑衣男人跟老鷹捉小雞一樣拽著一個小女孩兒從教堂裏走出來,冷冷的將小女孩兒扔在了教堂門口。裏麵傳來男人的一聲怒吼,“你這麼想你媽,那就下去陪你那個下賤的媽好了!”

緊接著,教堂的大門再次被人關上。

小女孩兒重重的摔在安慕腳邊,她懷裏抱著的木牌摔出去很遠。她緩緩抬頭看了一眼安慕,小小年紀的她眼睛裏那種冷漠和倔強,讓安慕不由得愣住了。

她的眼神,竟然和自己那麼的相像——

她收回目光,或許是剛剛摔得太痛,她努力了兩下依然站不起身,於是,她咬著牙齒艱難的往前爬,雙手配合雙腳,吃力的朝木牌爬去——

安慕放下手中的蛇皮袋子,皺了皺眉,他走過去將木牌撿起來,然後走到小女孩兒身邊,對小女孩兒伸出自己潔白的掌心。

她冷漠的看著他,並沒有將手放進他掌心讓他拉她起來。她盯著他手裏的木牌,一字一頓:“還給我。”

安慕瞳孔微縮,低頭將手裏的木牌轉過來,赫然發現,這竟然是一個為死人立的靈牌!

目光落在小女孩兒臉上,又看了看教堂的大門,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會有人帶著死人的靈位來參加婚禮。當時他並不知道,她叫左淺,裏麵舉行婚禮的男人是她的父親,而她母親剛剛去世兩個月。所以那一天她捧著母親的牌位參加了這一場婚禮,最後,又被她的父親扔了出來。

“還給我!”

她見他不理會,於是提高音量對他低吼!

他低頭看著她蒼白的小臉,這才發現她嘴角是一條蜿蜒的血跡,而她左邊的臉頰赫然有五個清晰的血痕。打在她臉上的那一巴掌需要多用力,才會在一個小女孩兒的臉上留下如此深刻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