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
寂空接過香，轉身放在案前香鼎之中，再次轉身，舉目望去，佳人隻餘背影。
微風中，金鈴聲響愈漸飄渺...
光陰如箭，轉瞬三年逝。
寂空打坐在山峰之巔，須眉隨風拂動。
看他模樣，似乎已經在這裏靜坐很久，然則不知為何，一直未曾醒來。
不多時，遠方忽而飄來一朵烏雲，似要遮蔽此方天空。
就在這時，一束光芒自寂空頭頂升起，直衝雲霄，打散烏雲。
烏雲消散後，卻又漸漸聚攏，接著複又朝這邊遮蔽過來。
寂空眉頭輕皺，依舊沒有睜眼，而右手則緩緩抬起，指了指頭頂。
一道光亮自其手指間透出，其芒如午陽，令人無法正視。而上空烏雲也為此烈芒所懾，竟是漸漸朝遠方退去。
“叮鈴鈴~”
一聲金鈴輕響忽然傳來，隨著周圍微風漸漸傳遍整座山峰，聲音輕淡飄渺，但每一聲都重重擊打在寂空心底。
“噗！”
終於，寂空睜開了雙眼，口中卻是鮮血噴濺。
“是你？”寂空神情萎靡，聲音有些幹啞。
“呼~”
微風拂蕩，一道麗影悄然出現，一瞬間，周圍黯淡景物都光亮了許多。
“原來過程竟是這樣。”寂空擦去嘴角血跡，輕聲自嘲道：“我算出了結局，卻是沒能算出過程。”
“天意...果然不可測。”
對麵，秀女芳華依舊，隻是臉上笑容不再，有的隻是無盡冷漠。
她抬起手，金鈴應風響動，但傳出的聲音卻不再飄渺，顯得那般清晰，冷酷。
血光閃過，秀女回到原地，柔嫩手掌間多了顆明潤珠子。
“可惜，舍利不夠圓潤，竟然有一絲瑕疵。”秀女目露可惜之色，螓首輕搖。
聽聞此話，寂空勉力抬起頭，臉上表情依舊平淡，似乎對於周身發生的任何事都不再驚訝，即使他胸前大開著一道血窟窿。
“自那日起，我心境便不再圓潤，染上凡塵，自然會有瑕疵。”
“六識修至最後，無法突破‘意’之關口，身隕也是自然，隻是沒想到你會來走這最後一步。”
說到這，寂空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眼神也愈加黯淡。
“天地間，三道鼎立，九流旁附，不入流者多不勝數，難成大道...然則天道之意，有誰能揣測呢？”
聲音漸微，直至消散。
對麵，佳人早已離去，原處空餘一串佛珠，圓潤古樸。微風也平淡下來，風中不再含有半點雜音。
上空，烏雲漸散，天地複又晴朗。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之光灑落，照在寂空盤坐的身體上，使得後者金光閃耀。
又一陣微風吹過，萬物飄散，寂空化作一片金沙灑落山崖。
風吹崖石，嗚鳴聲依舊淒厲。
忽然，香風再起，一道倩影瞬間顯現。
纖手伸出，緩緩拾起地上佛珠，下一瞬，佛珠漸漸濕潤起來...
古人曰：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更多時候，卻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