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少女就要將郭靈鳳的耳朵揪下來,夢秋驚怒交加,氣血上湧,心中的恐懼頓時消失殆盡,他大吼一聲:“慢著!”
與此同時,在距郭氏族人狩獵之地東幾十裏外的一個山洞中,一名白衣中年男子,身軀魁梧健壯,頷下飄著一綹黑色的長髯,正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般靜靜地盤坐在山洞中央。
忽然,他微微蹙眉,舉手作勢欲向虛空點去,但似乎又想起什麼,旋即緩緩垂下了高舉的手,然後生氣地哼了一聲。
“哼!”
聲音不是很大,卻渾厚有力,虛空微微一震,似乎有一陣漣漪波動開來,瞬間傳向遠方。
那個被認為是靈獸的少女,動作一滯,似乎因為夢秋的膽大妄為而訝異,又好似在側耳傾聽什麼,旋即皺了皺眉,嗔怪的白了夢秋一眼。
“哦,小家夥,你有何話要說?”說話間,她那長長手臂瞬間恢複了原狀。
眾人輕籲了口氣,郭靈鳳的耳朵暫時是保住了!
“這位姐姐,不知你聽沒聽說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夢秋定了定神,好不容易從腦袋中扒拉出一句話來。
“姐姐?”那少女咯咯笑了起來,似乎很滿意這個稱呼,又似乎別有他意,“雖沒聽說過,但也可以想當然,隻不過揪掉的是你靈鳳妹妹的耳朵,這與我有何幹係?”
“姐姐此言差矣,不知姐姐你要我靈鳳妹妹的耳朵有何用處?”夢秋腹誹了半天,把這個凶殘少女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臉上卻不得不裝成平靜如常。
“當然是安在我腦袋上了。”那少女隨口答道。
“噢,不知姐姐原來的那對漂亮之極的耳朵是留著,還是也揪下來然後換上新的呢?如果是留著,那姐姐你就有四個耳朵了,如果是揪下來……”夢秋搖頭轉頸,不厭其煩地解釋。
“停!停!停!”
那少女終於明白過來,她被夢秋的話給帶到溝裏了。如果原來的耳朵留著,那她就成了四隻耳朵的怪物,如果原來的耳朵不要換成新的,那她就有悖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總之,左右都是她不對。
“嗯,連你一個小孩子都說我的這對耳朵漂亮之極,那想必是真的,既然這樣,姐姐就不換了。”那少女趕忙借坡下驢,不願就此事糾纏不清。
眨眼間,那少女的耳朵又幻化回原形,又尖又長,似乎對這雙耳朵的造型滿意之極。
見到那少女被夢秋的話給繞了進去,眾人想笑卻是不敢笑,他們害怕笑聲會激怒她,一隻惱羞成怒的靈獸,可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
雖然郭靈鳳的耳朵是保住了,但是郭銀保和郭泗逸他們那緊繃的心弦,卻沒有絲毫的放鬆,他們知道今日要想從這隻靈獸手裏逃得性命,比登天還難。
老於世故的郭銀保等人,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少女根本無需和夢秋他們幾個小家夥東拉西扯,隻需大刀闊斧,三下五除二便可將眾人放倒。
夢秋心中的那塊大石終於落地,他終於不用因為靈鳳妹妹的耳朵被揪掉而自責了。忽然之間,他覺得這個少女也不是那麼的凶殘暴戾。
“這位姐姐,我怎麼感覺這些凶獸都臣服於你啊!”
心情放鬆之後,夢秋終於注意到四周上百隻凶獸的異樣,它們匍匐在地,頭朝著那少女,隨她而動。這不禁讓他想起流傳在虎陽灘的那個古老傳說……馬龍山脈的深處有靈獸,它們統馭著山脈中的數百萬凶獸。
“難道,難道姐姐你就是傳說中的靈獸?”顯然,夢秋他們並有聽到先前郭泗逸和少女的話語。
“沒錯,姐是個傳說。”那少女的嘴角泛起自豪和驕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