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兩者相持不下。
周若衝心急如焚,呼吸漸趨粗緩,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其額頭滾落,長期以往,終是難逃蟒口。
斕蟒是個二階凶獸,身軀內沒有絲毫魔力,根本不會受這迷霧穀法陣的約束,其實力相當於擁有靈力和法訣的煉體境四階武修學徒,豈是一個武修學徒僅憑肉身強度可以抗衡的。
思忖至此,周若衝苦笑不迭。
倏地,他麵露決絕之色,急運法訣,丹田內的那四個漩渦高速旋轉,彙成兩股靈力束,極速衝向雙臂,而後雙手猛力一箍,欲將那斕蟒的脖頸給勒斷。
眼看那斕蟒的脖頸就要被勒斷之時,周若衝一聲慘叫,口噴鮮血,靈力盡失,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間蔓延到全身,不言而喻,他遭受到難以承受的反噬之苦。
原來,周若衝想拚著忍受反噬之苦,也要給那斕蟒於致命一擊,卻不料他竟先於那斕蟒倒下。
周若衝的下場似乎是注定的,這一瞬間,他想了很多,五六歲前他是個孤兒,滿世界討生活,渾渾噩噩地度日,直到師父無塵老道士遇見他,從此他衣食無憂,夏練三伏,冬練三九……
“鏘!噗!”
就在這時,周若衝聽到鏘的一聲,似兩種金屬激烈相撞,緊接著又聽到噗的一聲,似有物體被紮破,並有液體瞬間噴射而出。
他凝目一視,隻見白衣少年褚雨麟站在他麵前,嘴角正在流血,長槍插在地上,正支撐著他那搖擺不定的身軀,斕蟒那扁平碩大的蟒首,此時已血肉模糊。
顯然,褚雨麟及時趕到,拚著忍受反噬之苦,強運功訣,一槍紮在斕蟒那扁平碩大的蟒首上,將其一舉擊殺。
一時之間,周若衝覺得有些難以理解。先前兩人切磋之時,為了個人和師門的榮譽,他拚盡全力,險些失手將褚雨麟擊殺,才贏得了微薄的勝利,兩人應該是仇深似海才對。誰又能想到,褚雨麟在關鍵時刻,會冒著生命危險救一個“仇人”!
“謝謝!”
思忖至此,周若衝衷心地向褚雨麟道了聲感謝,雖然仍不明所以。
“不要自作多情,我並不是想救你,隻是此蟒攔在前進的道路上,有礙我尋找那前輩強者的傳承,我順手誅之,僅此而已。”褚雨麟冷冷地說道。
“不管如何,救人總是事實,我還得要感謝你,他日有緣必相報。”周若衝也是個孤傲之人,既然褚雨麟如此說辭,他也無需多禮,以後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便是。
“些許小事,不必記掛。”褚雨麟兀自冷淡,身軀搖晃,提著長槍,欲邁步前行,誰知僅走出兩步,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顯然,褚雨麟正忍受著那無與倫比的反噬之苦。
周若衝嘴角張了又張,心中激蕩不已,終是無語,但對褚雨麟的感激之情,從那張羞澀、愧疚和不斷抽搐的臉龐便可略見一斑。
回首望了一眼周若衝,褚雨麟尷尬一笑,瞬間便又恢複到神色冷峻,聲音仍舊冰寒,隻是略有些顫抖道:“我不希望你死得如此冤枉,有朝一日,我要在人前,堂堂正正的擊敗你。”
言語之間,氣勢豪邁,擲地有聲。
至此,周若衝終於明白褚雨麟為什麼要救他,除了因為不久前的打鬥,有了惺惺相惜之情外,更多的是有從哪跌倒就從哪爬起來之意。
“我輩武修,本是逆天奪命,惟有迎難而上,方可有寸進,如若遇事退縮,便是心有魔障,一生將難有成就。”
突然,師父無塵道士曾經說過的這句話,從周若衝的腦中劃過,他頓時心有所悟。
在周若衝身後不遠之處,有五名少年正快步向前趕,其中四男一女。他們正是後來經無塵老道士勸說,才準予進入傳承之地的那五名少年。
“鳴宇哥,前方有打鬥。”一個圓臉,有些矮胖的少年凝神傾聽了片刻後說道。
“沒錯!咱們快點趕去,若是爭奪傳承功法,我等或許還能分一杯羹。”隊伍前方一個身軀修長,麵皮白淨,眉清目秀,年齡約有十四五歲的少年答道。
“若是有可能借機鏟除一兩個競爭對手,也未嚐不可。”隊伍左側一個身材幹瘦,容貌尋常,眸光卻極其陰狠的少年,滿不在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