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逸,你此言差矣!僅從表麵來看,情況確實如此,不過,爾等想過沒有,六十多年前,那夢老先生的確有恩於我郭氏一脈,可此恩我等已還了幾十年,也該恩怨兩清了。再者,時過境遷,總不能讓我郭氏子孫一直背著這個包袱吧!至於月前的衝突,事關我族今後數百年的興衰,豈能行婦人之仁。”郭玲瓏義正言辭,擲地有聲的說道。
眾人聞言,大多數頷首讚許,僅郭泗逸、郭癸等少數人麵無表情,不置可否。
郭玲瓏見狀,微微一笑,隨即神情肅穆地說道:“今日之會,主要是商討如何奪回那‘天蟬衣’,因為據可靠消息,那夢秋已從炎煬靈院啟程回鄉。”
眾人聞言為之一怔,而後便是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虎陽灘村西。
一個簡樸而不是齊整的小院中,夢修躺在躺椅上,心情低落,靜默無聲。
夢修取出幾片晶瑩剔透的龜甲,用手摩挲著,長歎了一聲後,又將其放回兜中。他雖有兩年多不事占卜,但卻每日將那些龜甲取出,凝視一番,似在追憶往事。
夢修這兩年過的相當清貧,僅憑積蓄度日,夫妻兩人偶爾也共同外出,在附近尋些野菜和野果回家充饑,畢竟,他隻是煉體境三階的武修學徒,而郭桂花更是手無縛雞之力,兩人為保安全,並不敢遠離村落。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匆匆傳來,旋即便見郭桂花表情失落的推開院門,機械地走了進來,有些魂不守舍。
“該回來的時候,秋兒自然會回來,這並不會因你的守望而有所改變。”夢修黯然說道。
“你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哪裏還會在意秋兒的死活?”郭桂花埋怨道。
“吃飽?你我什麼時候又吃飽過?此次受傷,又浪費了些錢財,估摸著以後你我該是有上頓沒下頓了。”夢修心有鬱結,不禁咳嗽了兩聲,聲音急促而滯澀,顯然是久傷未愈,中氣有虧。
“這還不怨你,百無一用的占卜師。”
與絕大多數的人一樣,夢修與郭桂花免不了一番爭吵。以往每當這時,夢修總是在爭辯幾句後,便是外出散心,排解鬱悶,而現如今,由於郭玲瓏的敵視,村人多是對他遠而避之,以至於他無處可去,更何況,這幾****是有傷在身,即便想外出一趟,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貧賤夫妻百事哀!
為此,夢修沉默無言,不由得又是右手拇指撚動,算起卦來,誰知到了中途,他卻是斷然放棄,旋即一聲長歎,惆悵滿懷,道:“唉,天機不可泄露!”
郭掛花自言自語,嘮嘮叨叨,聲息漸小的同時,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間或傳出,似乎正在灶台上忙碌,雖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但她還是湯湯水水整了一鍋。
一時間,院中寂靜無聲,惟有蟲鳴此起彼伏。
“爹,娘!我回來了。”
一盞茶的工夫後,一陣破風聲驟然響起,隨即一個肆無忌憚的身影,伴著急促的吆喝聲闖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