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魏忠賢(2 / 2)

“是。”

嫣後又朝天啟帝盈盈一拜,抱著於連徑自走出了延祺宮。

天啟帝望著嫣後的背影,歎了一口氣,說道:“王體乾,你且去擬旨吧。”說完,也走出了延祺宮。

滄浪亭,假山翠石掩襯之間,一個美好倩影望池而立,卻正是那皇宮大內叱吒風雲的奉聖夫人,那奉聖夫人原名客映月,本是保定府侯二之妻,萬曆年間入宮做了當時還是皇長孫的朱由校的乳娘,對朱由校是百般嗬護,其後,朱由校登基,她便受封了那奉聖夫人的頭銜,從此留在宮中,其間雖有大臣上書欲遣客映月出宮,但是天啟帝一日不見便食不甘味,久爾久之,便沒有人再談出宮之事了。

“夫人,好生落寞。”正說話間,卻是那李進忠到了。

客映月也不回頭,隻是沉聲問道:“皇上如何了?”

李進忠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白玉人偶,一邊答道:“裕妃新亡,難免有些悲落,便是以前喜歡的木匠活計也沒了興致。”

“那……”客映月欲言又止。

“我知道夫人想問什麼。”李進忠將那白玉人偶揣進懷中,從亭中石桌上取下一杯清茶,微微吮吸兩口說道:“陛下隻道裕妃福薄,卻不曾怪的夫人什麼。”

客映月這才舒了一口氣,見李進忠拿了自己的茶具飲茶,不由地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哈哈……夫人跟年輕時一般,還是有潔癖啊!不知進忠的事夫人可曾辦好?”李進忠笑著說道。

“哼!”客映月自袖中取出一道聖旨和一塊令牌,遞給了李進忠說道:“早在西苑時,皇上已然擬旨,著令你提督東廠,順道準你恢複魏姓。”

“哦?”李進忠接過聖旨和令牌,卻是隨手放在了石桌上頭,“聽聞夫人下月要回家省親。”

“如果是如玉的事,恕我力有不逮,你如今提督東廠,還怕找不出一個人來嘛。除非……她早已命喪九泉。”客映月狠狠地說道,

李進忠臉色頓時陰霾下來說道:“哪裏!隻是魏朝家尚有親眷住在保定府。”

“你……”客映月頓時渾身一顫。

“哈哈……”李進忠看著眼前的麗人發怒的樣子,不覺隱隱作快,隨手將手中的茶盞丟入水中。

“哼!你且不要汙了這池潭水。”客映月悶哼道。

“我與魏朝乃是結義兄弟,這好茶水自然要一同享用,他在陰曹地府可吃不到這龍井貢茶。”李進忠也不示弱,“都說溺水死的人下輩子做不得人,夫人說你那老情人可不可憐?”

客映月美眸圓睜,潔白的齒貝緊咬住自己的下唇說道:“所有的孽都是映月造的,不幹他人的事,他日入了阿鼻地獄,我自會向魏朝說明,用不著你李進忠插嘴。”說完,也不理李進忠臉色,一甩衣袖朝亭外走去。

許久之後,李進忠方才對著亭外說道:“看了怎麼久,還不出來?”

不多時,自假山當中走出一個朱衣太監,正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王體乾。

那王體乾恭聲道:“恭喜公公榮膺廠督之職。”

“嗬嗬……”李進忠踱步到了石桌跟前,拿起聖旨,一邊看一邊說道,“魏朝不死,我做不了東廠廠公,同樣的,王安不死,你也做不成司禮監掌印。”

“廠公……”

“王安今天晚些便從西海子淨軍回來,怎麼做,全看你了。”李進忠走到王體乾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出滄浪亭。

“唉!”眼看李進忠就要走出自己的視線,王體乾一咬牙一跺腳,長歎一聲說道,“廠公教我!”

李進忠微微一笑,卻也沒有轉身,說道:“拿上桌上的腰牌,去找侯興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是!”王體乾麵露凶光說道。

“還有,蒙皇上恩賜,我從此以後就叫魏忠賢了。”魏忠賢說完,一步一趨地走出了滄浪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