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錚亮的傘兵刀,搭在狙擊步槍瞄準鏡上,血槽折射出藍得令男兒不敢相信的天空。
雅魯藏布江就是這樣神秘,離天空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
一座山峰連著一座山峰,一條山嶺連著一條山嶺,都是那樣雄渾偉岸,都是那樣陡峭高聳。
深藍深藍的天空下麵,是一片不為人知的山穀。
山穀如子彈般冰冷。
在地勢較低的地方,連片的茂密枯槁的樹林還殘存著積雪。再往高處,就是綿延向山頂的枯草。在枯草下麵,也殘留著冰雪,沿著山峰到山穀之間,一條僅僅兩三米寬的石縫,若隱若現地藏在雜亂而稠密的枯草和殘雪之中。
整個山穀靜寂得讓人窒息,甚至整個雪山,都靜寂得像一幅風景畫,一幅充滿淒涼感的西藏風景畫。
一隻正在覓食的雪兔從草叢跑向小樹林。
突然,從石縫邊的草叢中閃電般地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雪兔的脖頸,在瞬間收了回去,一切又回複正常,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張星超!孫子接著!”
樹洞裏,偷獵隊老大羅海鵬把死兔甩給張星超。
張星超咬著野兔脖頸,全力吸吮一大口鮮血,再遞給其他兄弟。
“他娘的!又過狼啦!”
“雅魯藏布江的老狼從來不走回頭路!?”
“今天咋整的!莫非連狼都撞邪了?!”
突然,隨著羅海鵬一聲低吼,樹洞邊的幾個偷獵漢子嘟囔起來。
明顯有震感,張星超急忙起身,向樹洞外看。
直到那條老狼的灰影消失在暗林裏,樹洞內才重新變得騷動起來。
張星超用傘兵刀摩擦鎂條,“哢嚓!”“哢嚓!”“哢嚓!”
火星瞬間把一捧絨草點亮。
幾個漢字七拚八湊把野兔架上就烤。
這群爺們的話題永遠隻有兩個——女人和獵物。
談夠了騷娘們,羅海鵬已經噴得滿嘴飛沫臉紅脖子粗,開始心滿意足地講述自己那天晚上的遭遇。
“前天晚上,我一個人去軍事禁區附近下家夥,也不知怎麼搞的,平時那麼熟悉的山路竟然走岔了,直接拐進了那片禁區。晚上呀,這就起風了,吹得我渾身是直打冷戰。那禁區裏是真他娘的靜,一點聲響都沒有。就聽見那風‘嗚——嗚——’地吹。”羅海鵬說到這,連比劃帶玩口技,模仿得活靈活現。
他把塊兔肉扔進嘴,繼續說:“我這個怕呀。不是吹,哥幾個,我這個膽量應該算是遠近聞名吧。可就是在這麼個時候,我就感覺耳朵根子發涼,總聽見有女人在哭。我就夾緊了領子,心想趕快穿過禁區。走了一段,一下發現自己來到了那監測站跟前。”
這時候,一個長著驢臉的漢子湊火點煙,聽到這,插嘴:“那個鬼監測站才邪門,我聽藏民說過,進了監測站,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在裏麵暈了乎的。”
羅海鵬一拍大腿:“對,就是邪門。我當時特害怕,轉過身按照原先的路往回走,走了一段之後,我一抬頭,又回到了那監測站跟前。當時給我嚇得差點沒尿褲子。”
眾弟兄裏有一個人大笑:“隊長看你那點出息。這就害怕了?”
羅海鵬臉“騰”就紅了:“你別吹,你要遇見後來那件事,你還不如我呢。”那人悶哼一聲,不再說話。
其他人催促:“快點講。”
羅海鵬繼續說:“我當時雖然害怕,但還特別好奇。就慢慢地來到那監測站鐵門外,悄悄趴在那門上順著縫隙朝裏看,裏麵黑壓壓的什麼都沒有。我剛想喘口氣,突然‘噗’的一聲,裏麵亮了,有人點上了一盞酥油燈。我就納悶呀,屏住呼吸仔細往裏看著。看到一個紅衣喇嘛的背影,正費力地在地上找著什麼。那油燈估計沒多少油了,燈火亂顫,喇嘛影子在枯黃的燈下拉得老長,在牆上直閃。哎呀,我的媽呀,當時太嚇人了。喇嘛找了一會兒東西,停下來喘口氣,一揚臉,我仔細一看,嚇得當時沒背過氣去。你們猜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