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四:最後(1 / 2)

走在空蕩的過道上,看著窗外幹枯的樹木,突然覺得那有點淒涼的味道。

呆在這房子裏,恐怕也有十年了吧。

撫摸著那古舊但擦得很幹淨的圍欄,過去的回憶不停在腦海中回放,那不堪的往事,宛如冬天的惡魔,讓我的心蒙上一層厚厚的冰霜。

為什麼人就是那麼的脆弱呢,為什麼好不容易擁有的生命就那麼容易的失去呢?為什麼十分珍愛的東西,卻怎麼也保護不了呢?為什麼無論心中多麼渴望,多麼的努力,也不能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我的心好痛。爸爸的離去已經有十年了,但那一天的事情還依然清晰如昨日,無論多麼想遺忘,但總是做不到。或許這就是能夠讓人感到欣慰的執著吧。

我心愛的爸爸,親愛的爸爸,教我鋼琴的爸爸,帶我走進音樂的爸爸,竟然就那麼突然的走了,竟然就那麼直接的走了。不帶一絲預兆,不帶一分緩解,前一秒的歡聚,變成後一秒的悲慘,前一秒的眷戀,變成後一秒分割。這究竟讓人有多麼的痛心?看著原來那充滿活力樂天派的眼睛變成死寂的一聲不吭的空洞,看著那總是笑著的嘴巴,變成毫無血色的幹皮,變成永遠不在說話的過去,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折磨?這究竟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存在著,我也不願意去相信這存在著,我真的不想相信......

但這卻已經真實的發生了,發生在我的身上,發生在我親愛的爸爸身上。

哭泣,哭泣對我來說已經是一種奢侈,我哭不出,因為那是一種享受,享受著別人給的愛。而我呢?有誰還知道我呢?有誰還知道我在這呢?那一雙眼睛已經完全失去了感情,那一雙嘴巴已經完全失去了話語,那一切都早已不存在,那一份愛已經早已消失,早已在何處死去。

脆弱的心,孤單的身影,整日飽受著恐怖的包圍,深陷在那黑暗的沼澤裏,掙紮著,有誰能幫助我?

沒有人,沒有一個人,因為目睹事故的隻有我一個人,真正體會恐怖的,也隻有我一個人,有誰能夠安慰我呢?有誰佩幫助我呢?他們都沒有經曆過,他們都沒有體驗過,一種早已愛上的眷戀,一種總是習慣的依賴,在自己麵前,在自己身邊,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在自己想要挽回,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觸摸到的情況,在自己雙眼前,離去,然後消失不見。

我已經不想在忍受這種感覺了,我也不想在這樣脆弱了。我很不喜歡,不喜歡那種失去的感覺,不喜歡喜愛著的東西在自己眼前消失,卻什麼也做不了......

人,總是那麼脆弱。

......

這就是奪走父親生命的罪魁吧。拿著父親遺留的古書,一種異樣的極其討厭的感覺立刻衝擊著我的心。但當我翻開第一頁時,眼淚卻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那是父親的筆記,那寫得密密麻麻一絲不苟的筆記,那塗寫間參雜著錯別字的筆跡,還有那帶著些孩子氣的比劃,還有那總習慣在寫名字的最後一筆誇張地拉長的比劃。

看到最後最後的日期時,淚水模糊了雙眼,滴答落在那幹黃的書頁上,濕透了那曾經的字跡。

“人...人就是...就是那麼地...不爭氣...”

想哭與拚命止住哭泣但已經哭泣的委屈,讓喉嚨早已堵塞,淚水拚命的留下用手卻怎麼也止不住的委屈,讓鼻子好酸。

好難過....

淚水飄落在空中,散落在我走過的足跡上,映著窗外的月光。

我走過那個過道,而在那過道的勁頭,是父親的書房。

我,我想再次看到那天的場景,我想再次體會那次的情景,我想抗拒那恐怖的恐怖,我也想在看到父親,想看到他的身影。

有一種想法,那種想法一直存留在我的心中,父親仿佛沒有死,他仿佛去了一個我永遠都去不了的遠方。

我知道這個想法是有多麼的荒謬,父親的死去時明明是那麼清晰的發生在我眼前,我是目擊者,唯一的目擊者。

但是,不管多少次這麼想著,這麼安慰著自己,那個想法依舊在我心中無法揮散,它讓我一直有一個衝動,一直在慫恿著我,去做那件我敢也不敢想的事情。

我猶豫著,始終沒有去行動。

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而如今,我知道了,用了十年的時間。線索,在那麼古書,在那本父親遺留的古書。那本古書,每一頁上都布滿著奇怪的字符,每一頁上都有著奇怪的圖案,其中的一個圖案,宛若是一個身著奇怪的服飾的人,雙手虛空,仿佛在*控著什麼東西,而那什麼東西的周圍,圍繞著奇怪的魔法陣,奇形怪狀的字符還有模糊不清的略小的身影漂浮在人的周圍,漂浮在魔法陣之上,完全是給人摸不著頭腦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