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蚺的身體已經成了一個鼓脹的氣球,看上去隨時都有崩裂的危險。
然而他絲毫不擔心。
自己這身蛇皮韌度極佳,遠非想象中那樣脆弱。
就算再來一頭,也能硬著脖頸吞下去!
無非是被撐得走不動路罷了!
“豬!我的豬!”
山民大聲哀嚎著,心痛不已。
一頭豬就是他一年的收入啊!
“快來人啊!有蛇王,抓蛇王啊!”
“居然敢偷吃牲畜!快召集獵手!”
“抓蛇王…”
“打死它…..”
“……”
李蚺一個機靈,終於發現了不對。
尋著聲音,他燈籠般的眼睛看向了那群憤怒的山民。
心中暗想。
叫喊什麼?不就吃了兩頭豬?
肥豬飄來飄去,就算現在不被老子吃掉,最終也會被其它野獸分食。
老子提前吃了又能怎地?
想抓我?
洪水如此湍急,跳進來隻是找死!
心裏雖然這麼想,但李蚺卻小心慣了,若非萬不得已不願與人類正麵相抗。
萬一被抓去泡成壯陽酒…那可真就太慘了!
他尾巴一甩,卷上一頭肥豬沉入了水底,從山民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
幾日過去,連續多日的大雨終於停歇。
天空又迎來了許久未見的烈陽。
驕陽似火。
這種日子不知持續了多久。
久到就連山穀中的湖水也被蒸發大半。
而李蚺在這裏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這場洪水不但席卷了山民喂養的家畜,就連山上的動物也遭了殃。
平日裏他隨隨便便都能抓到一些山豬山羊果腹。
如今這些動物不知遷徙到了何處。
竟是一頭也難尋到。
李蚺獨守山頭,三天有兩日都在忍饑挨餓中度過,日子很是艱難。
然而他的黴運還沒就此結束。
洪水落了以後,山下獵戶紛紛拿著家夥上山,開始搜尋起了蛇王。
山民一致認為,蛇王存在一天,自家所養的牲畜就一日得不到安全保障。
還是盡早除掉蛇王為好。
。
山腰處的山神廟中。
李蚺盤在屋頂橫梁上。
橫梁的顏色與他的膚色混為一體,一眼看去,橫梁仿佛變粗了許多。
除此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山民對山神河神之類的廟宇都有莫大敬畏。
打死他們也不會想到,蛇王竟敢無法無天的盤踞於此!
連日躲避獵戶,李蚺早已累得精疲力盡,盤在橫梁上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天色剛暗下不久,李蚺猛地驚醒,隻因外麵傳來了嬰兒的哭啼聲。
“哇哇哇....”
若不是被哭鬧聲吵醒,他這一覺估計要睡上幾天才會醒來。
李蚺吐著信子,昂著頭顱從山神廟的窗子探了出去。
山神廟外,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竹筐。
竹筐中,一個嬰兒握著拳頭不斷哭泣,聲音很洪亮。
嬰兒被綿柔絲綢包裹,細嫩肌膚吹彈可破,裸露在外的左手背上有著一塊暗紫色桃心胎記,
這嬰兒應當出生於富庶之家。
畢竟周圍的山民根本用不起這種絲綢。
李蚺昂起身軀,居高臨下看著嬰兒。
漸漸地,他一雙瞳孔成了豎條,想起了自己。
曾經的自己,何嚐不是被如此丟棄?
哪怕成了一條蛇,這仍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李蚺用尾巴稍將竹筐提了起來,仔細觀察起身前的嬰兒。
“哇...哇...哇...”
嬰兒仿佛是餓了,小手一抓一抓。
小臉上甚至還出現了笑容,一點也不懼怕眼前這個龐然大物。
好似想到了什麼,李蚺瞳孔猛然一縮。
他身體一擰,尾部猛然用力!
“走你!”
一尾巴將竹籃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