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以南,是廣袤肥沃的中土,北荒以北則是萬裏大山,翻過萬裏大山,則是無盡的雪原,那裏冰天雪地,沒有人能夠穿過,也沒有人知道那裏是不是大陸的盡頭。
雪原上常年冰天雪地,偶有晴日,積雪消融,形成大河,穿過大山,峽穀,逐漸形成當今貫穿北荒的冰河。
冰河河道寬闊,到達紫玄城外的青羅山時,最窄處也有百米左右,河流湍急,河水極冷。
青羅山,便是魏家所居之地,山勢東側緩低,綠林繁茂。西側則崖高穀深,冰河就仿佛是硬生生將一座完整的大山從中間剖開,山壁兩側皆是陡峭深崖。
也許是因為河沙受山基阻攔,深崖下,沙河旁,有一塊麵積不大的河灘。河灘上除卻一顆高達三十米的參天大樹外,隻餘草叢灌木,似乎這河灘上所有的養分都被那一棵大樹所吸收,草叢灌木都很是低矮。
此時,大樹頂端隱隱望見一個巨大鳥窩,鳥窩周圍枝葉淩亂,遠遠望去,便能揣測出那裏定是發生了什麼。
而河灘邊,幾根鳥毛落在地上,轉眼間被湍急的河水帶走。
突然,樹頂的鳥窩一陣晃動,一聲驚叫從中傳出,隨即一個狼狽不堪的腦袋也探了出來,清秀的臉上,一雙眼睛靈動深邃,看了一眼下方,不由得嘀咕著:“老天還是有眼啊,鷹兄,對不住了,沒想到這一劫竟是被你給擋了過去,等回到家後,我魏嶽定會殺了那對狗男女給你報仇。”
這人竟是剛剛跳崖的魏嶽,隻見他四處觀望了一番,小心翼翼爬出堪堪將他裝下的鳥窩,順著大樹的枝幹落到地麵。
剛到地麵,魏嶽便腿一軟,一屁股坐了下去,一邊擦著冷汗,一邊深呼吸放鬆心情,剛剛從懸崖上落下來的一瞬間,讓他至今仍心驚膽顫,而從三十米高的大樹上爬下,更是讓他原本就虛弱的身體被耗空了所有的氣力。
回想起剛剛的經曆,魏嶽麵露僥幸神色,本以為自己跳崖必死無疑,這懸崖至少有千米之高,就算是鐵塊,掉下來也會摔掉塊渣,更不要說自己這肉體凡胎了。
在那一瞬間,魏嶽心中想了很多,前塵往事恍若電影般在眼前一幕幕飄過,感受著呼嘯而過的山風,魏嶽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想死,沒有談戀愛,沒有享受親情,沒有修武,沒有贏得二長老……
許許多多的沒有讓他在一刹那生出了強烈的生存yu望,這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貴。
“老子,不想死啊!”魏嶽心中狂呼,身體飛速下降,下方一點幽綠出現眼前,迅速擴大,竟是一顆大樹的枝幹。
而枝幹的最頂端,一個碩大無朋的鳥窩逐漸露出輪廓,魏嶽心中一喜,正要想辦法調整姿勢,卻被突如其來的山風吹偏了方向。
欲哭無淚的他無計可施,卻偏偏一隻金毛雷鷹倏然飛出,極為倒黴的被魏嶽一下子砸到河水中。
而魏嶽也借著反震之力,摟住樹幹,艱難的爬到鷹巢之中。
望著湍急的河水,魏嶽無奈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向一側的崖壁望去,隻見崖壁陡峭無比,直聳入天,根本無從攀越,探查片刻,不由得頹然靠在崖壁上。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魏嶽苦著臉想道:這句話形容我此刻的境地最是恰當不過了。
天色漸漸暗淡,臨近天黑,魏嶽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強烈的饑餓感傳入腦中,又是好一陣難過。
豐盛的晚餐擺在麵前,魏無涯卻沒有一點胃口,他怎麼也沒想到,魏家在中土的生意怎會突然之間出現了問題。
每個世家的存在,所依靠的就是越做越大的生意,世家越富有,用來購買珍貴藥材和功訣的金幣越多,子弟愈發繁榮,存在的時間就會越長。
魏家自從老祖宗建立以來,就一直恪守祖訓,來往於佛陀國與中土之間,簡單來說,就是貨物倒賣,賺取差價。依靠這個生意,魏家愈發興旺,而在魏無涯接手家主以來,實行了與中土世家聯合的道路,不再如以前那樣上繳保護金後,魏家生意越做越大,已是漸漸延伸到了海洋的另外一邊。
各大世家從每年的經營利潤中抽取了大量的金幣,可以說是皆大歡喜的局麵。近來魏無涯已是漸漸將目光放到了更遠處的海洋的另外一邊,傳說有著各種珍貴香料和精美手工品的西方,卻不料才一月不到,中土的生意就出了問題。
“哼,西門家,不過是靠土匪發家的二流世家而已,竟敢霸占荒原的所有經營點。”魏無涯一把捏斷筷子,臉色陰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