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教官倒是也沒再申辯,轉而憤憤地對凱瑟夫道:“凱瑟夫,跟我走!”凱瑟夫得意洋洋地跟在方教官後麵,離開了隊伍。
我又將目光盯向侯教官,道:“侯教官,你來接替凱瑟夫的位置,記住程序了沒有?”
侯教官微微一愣,然後堅定地答道:“是!”
就這樣我懷著略帶忐忑的心情,喊著“一二三四”的口號,帶隊上場。整齊地將隊伍帶到指定區域,下達“向右看齊……向前看”口令後,我跑到主席台正下方敬禮彙報:“局長同誌,中央特衛局特訓隊彙報表演集合完畢,是否開始,請您指示。總教官趙龍!”
聲音響亮,震破雲霄。但是現場的氣氛卻令我有些異常的緊張。中央特衛局的一千多名幹部骨幹,以及來自其他特種部隊的兩千多名官兵,將靶場圍成了一個漂亮的半圓形。偌大的靶場中央,半空中飄著一個巨大的彩色條幅,上麵寫著“世界特級警衛訓練成果觀摩大會”幾個大字,在微風的吹拂下,條幅招展著,似在迎接來自各個部隊的戰友們。
對於我們來說,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來自二十幾個駐華大使館的外國友人,他們端坐在整個綠色海洋的前排位置,指著前方輕聲地議論著。他們很可能是在我們的方陣中,搜索著來自他們國家的勇士和英雄。
待孫副局長向我下達“開始吧”的指示後,我跑步返回隊前,麵向著這五十位身著訓練服、來自世界二十幾個國家的學員們。我在心裏暗暗祈禱:千萬別出差錯,千萬別出差錯……
我迅速理了理思路,深吸了一口氣,用膛音下達課目:“第一項表演,中國拳術。以瑪瑞詩亞為中心,成拳術隊形,散開—”
學員們聽到口令後迅速有序地散開,組成拳術隊形。讓我欣慰的是,此時此刻,我發現每位學員都拿出了最好的精神和氣質。尤其是幾位女將,瑪瑞詩亞、沙拉安娜……六位巾幗女將神采奕奕,芳香沁場,吸引了很多觀摩者的眼球。
我按照程序宣布著表演內容:“中國拳術第一個內容:八路拳法。第一路,開始!”口令一出,五十名學員尤如下山猛虎,伴隨著一聲聲整齊的“哼哈”之聲,氣勢如過海姣龍,來自世界各地的警衛學員們,將中國的拳術演繹得異常神奇,充滿震撼力。觀摩團隊的掌聲越來越熱烈,甚至一些外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中,已經有人開始歡呼起來。站在隊前,我的心情也越來越激動,我實在沒想到,這些外國學員在關鍵時候,能如此爭氣。一套拳法打下來,無論是整齊性,還是標準性,都博得了一陣又一陣的掌聲。尤其是在出拳方麵,套路流暢,拳拳生風,聲威震天,氣壯山河。這是一群不同膚色的世界級警衛共同演繹的樂章,無論是男學員還是女學員,都將力量與速度演繹到了極限,為幾千名觀摩者奉上了一頓精美絕倫的視覺大餐。台下的掌聲經久不息,一浪高過一浪。
八路拳法過後,開始表演格鬥拳。但是在表演格鬥拳的時候,意外事件發生了。格鬥拳從第三段開始,腿法套路漸漸多了起來,格鬥拳的特點是拳腿招式變幻莫測,尤其是第三段裏的高彈踢、側踢、旋身踢等等,更是既具觀賞性又具實用性。
學員們也是激情四射,將格鬥拳的精髓展現得淋漓盡致。就在大家做完一個側踢動作的時候,我發現有一個不明物體突然從隊伍中飛了出去,而且,這個不明物體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徑直飛向了距離拳術方隊大約二十米處的主席台,不偏不倚地擊中了一位大使館領導的麵部。這位大使館領導被這突然一擊給擊蒙了,他的表情既詫異又無辜,腦袋斜向後偏了幾十度,差點兒跌倒。
由於這個不明物體的出行速度太快了,直到事發幾秒鍾之後,我才判斷出這個不明物體的具體身份—原來是瑪瑞詩亞的一隻鞋子!或許是由於瑪瑞詩亞在做動作時,出腿太快了,也可能是她的鞋帶兒沒有係緊,在做完一個側踢的時候,她腳的那隻鞋子,便像是長了翅膀,從腳上飛了出去!這算是一個意想不到的插曲。但是我不得不佩服瑪瑞詩亞的心理素質,雖然說無意中飛出了一隻鞋,但是她卻始終沒表現出一絲異樣,而是繼續跟著隊伍一起做動作,出拳、踢腿……她那隻沒了鞋子的小腳上,隻裹著一隻黑色的襪子,仍然在熟練地做著各種套路動作。看她的表情,竟然顯得那樣從容,我的憂慮漸漸消退而去,並暗暗佩服起她的處變不驚。
格鬥拳很快表演結束,我下達了“向右看齊—向前看”的口令,靜觀著隊伍。一番表演下來,很多學員都開始喘起了粗氣,看得出,他們很賣力。但是我還是情不自禁地瞟了瞟瑪瑞詩亞的腳,那隻被黑色襪子裹著的腳,似乎有些顫抖,我猜測到瑪瑞詩亞肯定是在接連的腿法表演中,在一次一次的收腳扒地的時候,被場地上的雜草和碎石子墊得難受。但是瑪瑞詩亞的表情仍然顯得很鎮定,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