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道,“她剛到連部報到,連長就大為歎息,一直想法教她。那晚在黑山寨,又整整教兩個小時,她才習得剛才你使用那招。”
“她說過那個地名。”李義鬆說道。
“那就是啦,”武開明道:“可惜第二天天沒亮,來了一群鬼子,我和三個弟兄頂住,其他人先撤出,以後再也沒見到他們。之後三名弟兄當場陣亡,剩我死裏逃生,隻認方向不認地形,翻過山後,在龍江邊碰到這支部隊,便跟了他們。”
這時跑來兩名士兵,將武開明拉到一旁嘀咕幾句後便跑開。
“部隊轉移,走啦!”武開明站起來,拾起帽子戴上,說,“替我向林玥問好!”
他離開李義鬆,很快消失在一個牆角。
李義鬆想起剛才被關押在一起的那幾個年輕小夥,極其難得,他趕快跑到關押處,見人都已離開,四處找遍,不見人影,又想起那名婦女和女孩,便一路小跑回醫務室。
此時部隊已全部撤走。
那名婦女仍坐那兒,不時咳嗽,咳一陣、喘一陣,身體極其虛弱,難於走動,似在睡覺,見李義鬆過去,抬起頭看一眼,一臉茫然。
他慢慢走到麵前,“嫂子,有什麼打算?”
婦女搖搖頭,手撫女孩的頭發,咬緊嘴唇。
“跟我走麼?”李義鬆問。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們怎麼辦?”李義鬆見她猶豫,又問。
她閉上眼,沒有回答,小女孩看著他。
他原地徘徊。
她將女孩推給李義鬆。
李義鬆看小女孩走到身旁,也沒管,又再徘徊。
“孩子不能沒有媽。”
他說完便走上前,將她拉起,背到背上,手拉小女孩,走出門。
她的眼淚刷刷下落。
李義鬆一陣心酸,
走出村,上了山道。
李義鬆說:
“小囡,唱支歌吧。”
“叔叔喜歡什麼歌。”
“啥樣都可以,你最愛唱的就好。”
“山林走來一隻羊
跳跳跑跑兩隻角
青青草中飄
魚兒搖
梅花香從水中了
……”
背上的婦女身體很燙,開始說胡話,也不知在念叨誰。
“唱得真好。”他說道。
得想辦法退燒。
“媽媽教的,她特別喜歡聽,也經常這麼說。”小女孩回答道。
最好的辦法就是回村。李義鬆道:
“小囡,回村。”
他們回村,再次走進醫務室,將她放到一張床上,用木桶打來一桶水,找到一件破舊棉質上衣,撕下一塊,洗幹淨當毛巾,放到她的額頭。
他讓小囡如法照作,自己則迅速趕往村外,取出武器,用刀刨來兩棵板藍根,洗淨後留下一部分,剩餘的熬成湯給她服下。
此時天已快黑。
他們為什麼會撤?他擔心會發生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