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原一怔。
輪椅上的百裏瑉也是一愣,朝蕭錦衣看過來,眸光中帶著深思。
但他還是把疑問壓在心裏,為蕭錦衣做了解釋:“定國公不必過於激動,此事真怨不得小公爺。方世子不肯承認與二小姐合謀毒害小公爺,但今日在畫舫中撕了小公爺的衣裳,以謀不軌。此等行徑別說廢了他,就算斃了他的命,都當得!”
說這話的時候,他身為武將的腥風血雨傾瀉而出,滿滿的都是殺戮之氣!
蕭原聽得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轉頭看向蕭錦衣,問:“此事當真?”
昨日,蕭積玉承認了自己謀害嫡兄的事,蕭錦衣說方紹安有份,蕭原將這件事放在了心頭。
他寵兒子,但嫡長子遭遇不幸後,他總懷疑是自己過於高調所致。
多年來,主張和氣生財,讓他已經習慣於任何事情都放在背地裏籌謀。
鎮北王世子串通自家女兒謀害他的兒子,這件事他心有疑慮,懷疑是鎮北王做的。
但這種事沒得證據,蕭積玉的供詞、蕭錦衣的說辭,不過是一麵之詞。
故而,他沒有大張旗鼓說要去給兒子討公道。
最關鍵是,懟上鎮北王,他底氣不強,幾乎毫無勝算。
人家是“王”,他是“公”,官大一級壓死人。
再加上當年之事,讓他更是自覺心中有愧。
因此,他盤算著揪住這個線頭,試試看能不能順藤摸瓜。
說不準,還能查查蕭尚文的事!
但沒想到,“兒子”咽不下這口氣,直接去找方紹安算賬,還鬧出了這樣的事來!
“是有此事。”蕭錦衣抿了抿唇,一臉的便秘色:“他好大的狗膽,我當然要廢了他!”
心裏卻更著急定國公的病體!
以她的能力,竟然隻是發現蕭原有病根,卻沒能在第一時間分辨究竟怎麼來的病、要怎麼治療。
她感覺棘手,不由頭皮發麻!
如果隻是普通的病,就肯定有治療的竅門。
而蕭原的脈象,讓她偏向於下診斷書:他怕不是中了什麼毒?
蕭原不知道“兒子”看破了自己的身子狀況,朝百裏瑉看去,端正地道:“王爺,多謝你今日相救犬子了!”
“本王到之時,‘小公爺’已經控製了局麵,屬實英勇。”百裏瑉也不居功。
說著,又看了一眼蕭錦衣,道:“本王以為,鎮北王不會善罷甘休,怕是會找上門來。故而,當務之急是想個對策。”
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全是護著未來“小舅子”的,蕭原如何沒發現?
雖不知是為何,但想到百裏瑉兵權卸下之前,是如何一言九鼎、一呼百應的人物,自然把這種維護理解為英雄的擔當——
對未婚妻的責任感,理所當然護著小舅子。
看起來,還把“蕭滿堂”的事,當做自己的家事來對待,這種態度,讓蕭原心裏十分感激。
女兒談了這門婚、得此良婿,老父親也算欣慰了。
他問:“蕭某愚鈍了,不知隋南王有何高見?”
百裏瑉朝蕭錦衣看過來,直言道:“那就要看小公爺的了。”
蕭錦衣的思路還沉浸在蕭原的病體上,被點了名,回過神來問:“看我的什麼?”
“一哭、二鬧、三上吊,皆可。先聲奪人就行!”
百裏瑉薄唇吐出這麼一段話,蕭錦衣猛地睜大眼睛:“你說什麼?”
她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讓我堂堂的小公爺,哭鬧、上吊搞事情?
臥槽,她不要麵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