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吧,你先出去。”百裏瑉雖然心情一下子宕入低穀,卻並沒有對自己的近侍撒氣。
他為將多年,慣於將責任分得一清二楚,極少遷怒於不相幹的人。
這也是阿莽死心塌地追隨他的一個重要原因!
阿莽出去後,蕭錦衣危機解除了,自然也不會繼續趴大字。
本來隻是想攻擊一下百裏瑉刺激一下他的,沒想到看見他這副難受的樣子,她又有些後悔了。
她大大咧咧,卻不是一個喜歡讓人不舒坦的人。
這男人吧可能是個彎的,可能惦記她弟弟的後門,但性取向可能不對,然而本性不差也是事實。
所以,見到因為自己亂說話,把人家弄傷心了,她還挺內疚的。
“哎……”蕭錦衣這人吧,有個毛病。
理虧的時候,她尷尬得恨不能在地上摳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感覺自己虧了對方幾千萬,不補償一點什麼回去,她心裏那道坎兒過不去。
百裏瑉倒是沒什麼,轉頭過來,很快恢複了淡漠的樣子,問:“本王的腿傷,如何?”
正兒八經,不逗她了。
見狀,蕭錦衣也老實起來,道:“我先給你看看腿。”
不用護著這堆書了,她到百裏瑉麵前,在他麵前蹲下去,直接伸手撩起他的衣袍下擺。
動作迅速,伸手給他脫靴子!
百裏瑉見她動作這麼幹脆,微微蹙眉:“你什麼時候竟學了醫術,我不問你。不過……你學了醫術,以後打算救死扶傷、由此從醫麼?”
這問題問得很正經,顯然很在意答案。
“我喜歡研究醫術,但不喜歡坐診。”蕭錦衣低著頭,完全沒注意到他是什麼表情。
她脫去他右腳的鞋襪,撩起他的褲管,一眼看到了他膝蓋上一條猙獰的傷疤。
不由蹙眉,問:“這是……利器刮傷的?”
“鐵蹄。”百裏瑉聽了她的話,也沒有再問了,把心神拉回治腿上,告訴她答案。
蕭錦衣抬起頭來看向他,一臉疑惑:“馬蹄這麼鋒利的嗎?”
畢竟,她是個沒騎過馬的人,哪裏知道鐵蹄是怎麼弄傷了他的膝蓋,變成了這樣?
百裏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還是解釋道:“馬蹄上打的鐵套,不知道怎麼的鬆開了。我被那黑熊撲過來,落馬之時沒太大問題。”
頓了頓,他思忖片刻,才道:“我自己的馬,就算受了驚也能控製住。但那一日,出了不可控的意外。”
蕭錦衣接著他的話,道:“馬失控了,你被摔下來,然後馬蹄上的鐵套鬆開,在驚馬踩踏的時候,踩中了你的腿彎、那鐵套就插入了你的膝蓋?”
“差不多是這樣。”百裏瑉說得簡單意駭。
蕭錦衣眸帶審度地看著他,問:“你就沒查過問題來自於哪兒,而是單純將此事定性為意外?”
“自然去查了。”百裏瑉既然給她說了前麵,自然是思量過了的,又道:“有些事,不宜刨根問底。哪怕查出個底細來,也並不能如何。”
蕭錦衣瞳孔瞬間放大,心口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