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愚蠢的支那人,竟然想用步槍對抗我的轟炸機,我要把你撕成碎片!”飛行員柃木一真獰笑著操控飛機朝方維下降高度,機槍彈一路疾掃而來,泥土,草屑四濺。
“方維!”薑棟材看到這一幕,眼睛都快睜裂了,他還記得委員長親自下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將方維送回金陵,要是方維有什麼閃失,他槍斃一百次都不夠。
“方維。”陳欣和朱綺詩此時也放棄了身邊的傷員,花容慘淡地失聲叫了起來。
那些驚慌失措的士兵看到這一幕都不由驚呆了,在所有人都慌亂逃命的時候,竟然還有人站出來,用渺小的身體和天上的飛機去抗衡!
“支那人,去死吧!”
“呯!”方維扣動扳機,沒來得及去看自己的成果,航空機槍的子彈已經迎麵掃了過來,方維直接扔槍轉身狂奔,超過了汽車,向前一撲,然後準備就地翻滾,躲避這要命的彈雨,身後子彈掃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近。
空中的九五式輕型轟炸機沒有出現異常,不過駕駛員的腦袋上卻多了個血洞,飛機雖然完好,但卻如同醉漢一般,在空中跌跌撞撞,一頭紮進遠處的田野裏,濺起大片冰冷的泥水,然後便是轟然的爆炸聲。
所有國軍看到日軍飛機墜毀,不由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可在這歡呼聲中,卻有一群人悲愴無比地跑向軍用卡車側翻的地方。剛才飛行員被方維一槍擊中腦袋,飛機推動控製,機槍也失去了準頭,從卡車上方一掃而過,駕駛員腦袋被打穿,整輛車推動控製,向右側翻,而右邊正好是方維剛才撲倒的地方。
看到方才擊落日軍飛機的人被壓在卡車下麵後,前麵的歡呼聲戛然而止,後麵不明就理的士兵看到逐漸漫延過來的凝重氣氛,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方哥!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車抬起來。”雷範紅著眼睛大吼道,登時呂峰,俞家明,薑棟材,甚至陳欣,朱綺詩這兩個女人也圍了過來。
“一二三,起!”
體形巨大的卡車被抬起,血吐得到處都是的方維被抬了出來,卡車雖重,方維全盛時期片刻的功夫還是支持得住的,不過剛才為了躲避天上的機槍彈,轉身奔跑時,方維已經將真氣運行到最快的地步。八步之內,就是一隻蟬飛出,也要被方維一手捉回來。可力不可久,方維沒辦法一直保持真氣的高強度運行,撲倒在地後,卡車側翻,隻能說是流年不利了,被這樣一壓,也確實壓出了不輕內傷。需要用中藥調養一些時日才能恢複。
“軍醫,軍醫,他媽的死哪去了。”薑棟材向隊伍後麵大聲吼道。
“團座,軍醫離這裏至少有六七裏地,路上到處都是士兵...”胡至誠臉色無比難堪地道,就算是軍醫,趕過來也要耗費不少時間。
“立正!敬禮!”一個左臂和頭上打著繃帶的中將從擔架上爬了起來,嘶聲力竭地吼叫舉起了自己的右臂。
前麵的士兵看著吐血的方維頓時沉默著全都舉起了自己的右臂,臂舉如林。
“全體都有,列隊,向左向右轉!齊步走!”中將率先一腳踏進了左側水冰冷透骨,齊膝深的田野裏。
豁,豁,豁!入整的隻有齊整的腳步踏地聲,水花迸濺聲,方維神情有些迷糊,不知躺在了誰的懷裏,隻知道自己眼角有些濕潤,但又在笑,因為滿臉的血跡,一定笑得很難看,也許這個民族很多人都有著其劣根性,但那都隻是表象,他們骨子裏仍然還有熱血,有情感。雖然有的已經被殘酷麻木的現實所掩蓋,但隻要有合適的因子,他們便會被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