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喜來客棧,天昌城內一家不知經營了多少歲月的老牌客棧,在整個城鎮中都享有著不低的名聲。
正午時分,客棧裏人頭攢動,進進出出的客人絡繹不絕。店小二麵帶微笑,招呼每一個客人都是進者迎,出者送,忙的不可開交。掌櫃則站在櫃台前不停敲打著手中的算盤,雖然額前汗珠不住飛落,可臉上卻一直都掛滿了笑容,做生意最重要便是講求人氣興旺,客棧人旺如此,這怎能不讓他樂得喜笑顏開。
天邊紅日如一團熾熱的火球熊熊燃燒,陽光傾灑在客棧門外,有些晃眼,迷蒙中,兩道身影分先後跨入門內。店小二見狀,忙一臉微笑的迎了上去,接引兩人在一處靠近角落的位子坐下。
兩人一長一少,一貴一俗,年長者約六十歲開外,身著華服,一臉貴氣,穩重而又沒有半點傲然之態,看上去像個蠻好相與的富商。至於年少者,不過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肩上披著一個錦製的褡褳錢袋,對身旁之人畢恭畢敬,想來應該是他的跟班。
青年伺候著自家主人坐下,隨即叫過店小兒點了幾樣小菜,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顯然常年陪著家主外出,且負責打點一切。
在兩人進門之前,他們所坐的這張桌子上就已經坐有一人。客棧生意火旺,來往的客人本就不少,到得正午更是不可能有單獨空出來的位子予客人享用酒菜,大家一般也就將就著分兩三批人組合在一張桌子上用餐,雖多有不便,可有時也能夠結交到一些異地的陌生朋友。
富商甫一坐下,便瞧得坐在自己同桌對麵的那個少年,十六七歲模樣,麵容清秀如玉,眉宇間尚還有著些許稚氣與天真,穿著一件樸實白衣,挽起袖口,正津津有味的吃著著桌前飯菜。富商眼前一亮,待得青年也陪同著一起坐下,嘴噙笑意,向少年詢問道:“這位小兄弟是第一次外出吧?”
少年抬起頭來,隻覺十分新奇,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富商笑了笑,一旁的青年替他答道:“我家老爺常年在外行商,閱人無數,見得多了,自然也就能辨得小哥你是第一次外出。”少年一副了然模樣,讚道:“真厲害,我確實是第一次出來。”
富商見他沒有半點心機的樣子,心中猜想更加明確,此子一看便是少涉塵世之人,身旁又沒有任何仆人跟隨,想必不是某家富貴少爺,卻又敢一個人出入江湖,那麼很有可能就是某個修真門派外出曆練的弟子,且能以如此年齡入世,其天資定是卓爾不凡,乃人中龍鳳之輩。想到如此,態度更加禮遇三分,向少年問長問短,看起來就像舊識一般,頗為熟稔。少年也不隱瞞,有什麼就說什麼,對外人全然沒有絲毫戒心。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身後一張桌子上也有幾人正聚在一起議論紛紛。隻見一個樣貌粗獷,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向同桌之人說道:“你們都聽說沒,近來幽州天虞山上紫氣衝霄,曆時數日都未見消散,場麵震撼至極……”
不待他把話說完,另一名身材偏瘦的中年漢子搶著道:“嗨,這事都已經傳遍九州了,有誰會不知道呢?想那天虞山乃是名震天下的太初劍宗立派之所,山頂既出現異象,想必定是宗門內又有什麼稀世異寶現世了。”
大漢嘿嘿笑道:“那你可知為何物?”
那人搖了搖頭,忙詢問道:“是什麼?”
大漢看了一眼四周,嗓門壓得很低,神秘兮兮的道:“天劍。”
眾人頓時吸了一口冷氣,其中一人十分驚訝的道:“難不成天劍又選出得主了?”
大漢點了下頭,口若懸河的說著:“眾所周知,太初劍宗收納有世間萬劍,其劍閣內所珍藏著的一柄柄仙劍無一不是當世神兵,而那被稱作天劍的競天三鋒更是這所有仙劍之最,就算將其比作世間最厲害的三柄仙劍也絕無不可。千百年來,三柄天劍通靈化神,早已有了自己的意識,非被選中者不可駕馭,而其所選之人也無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劍道奇才,如今天劍選主,看來此番十年一屆的太初劍會又要出現某個了不得的人物了。”
旁邊一人唏噓不已的道:“可不是嗎,聽說太初劍宗的現任宗主袁擎蒼,就是這競天三鋒之一的胤天劍主,那可是修為冠絕於世,真正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大漢興致一提,眉飛色舞的道:“太初劍宗創派千年,門內人才輩出,譽滿天下,到如今更是隱隱成為了正道一方龍首。想來能夠與之比肩者,或許也就隻有那同為正道三大領袖的玄火宗以及慈航淨雨閣了。”看他滿臉恭敬之色,想來心底對太初劍宗頗為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