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不散之筵席,江湖路上沒有孤獨一說。散了這一場,還會有下場。
柳文川獨自一人繼續趕路,無戒留在了寺廟裏,因為如今的寺廟不再隻有他一個人,又多了三個和尚。
至於孫芸到底去了哪兒?柳文川在寺裏逗留了三天,想看看孫芸會不會帶著一群江湖義士前來救援。結果是自己想多了,孫芸根本沒回來。至於是不是走的路比較遠,還在趕回來的路上;亦或者是偷偷暗藏在某處,等待著自己落單的機會。
可是,如今自己已經離開無名寺有兩天了,一路上平靜得連個打劫地都沒有。
臨別之際,無戒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柳少,以後無名寺就是你最安全的落腳點。無論以後你走多少路,會走多遠,終究會有回來的一天吧?到那時候,等你在回到這裏。無論你去哪兒,我都會跟在你的身邊。”
柳文川笑了,調侃道:“我要是去送死呢?”
無戒也笑了,眼神堅毅地回道:“義無反顧。”
“行!知道了。”柳文川背著月嬋,笑著邁出寺門,背對著無戒揮了揮手。
原本柳文川和無戒是計劃好了的,讓李義統三兄弟把呂悠菲送回九仙宗,至於到了九仙宗,他們是死是活就全看自己造化了。
可這三貨還就賴著不走了,李義統的態度是非常堅決的。要麼,就把他拋屍寺外,要麼就留在寺內做和尚。至於那什麼九仙宗的女弟子,能不能自己走回去,那是她的事兒。
頗為無奈的無戒作勢就是殺了李義統三人,可李義統也來個幹脆的,閉上眼睛仰起腦袋直接把脖子給湊了過來。你不是割喉很快麼,反正也不會感覺到疼。來吧!給個痛快的!老子要是嚇尿褲子,下輩子就投胎當頭豬。
還能咋辦?無戒很是無力的看向柳文川。總不能真的一塊兒殺了吧,自己可不想破了殺戒。
柳文川丟過去個白眼,人又不是想拜我為師,這無名寺又不是我家。你自己看著辦。
嘿!無戒一瞪眼,這是想吃幹抹淨,翻臉不認賬了啊?
就這樣,無戒大師自此成為了無名寺的新任住持,在他堅定不移的領導下,方桌三兄弟心甘情願的皈依我佛。
坐在篝火旁,柳文川自顧地笑了起來。無名寺之行,值得。
按照地圖上重新規劃的路線,再有兩天的路程他會路過禦陽郡的一個樞紐型的城鎮,也是禦陽郡的重鎮之一,邵義。
邵義可以說是雄關險關,是通往天澤王朝的重鎮。當年如果不是禦王府打開邵義關,天澤的大軍是無法突破到大齊的腹地,否則在這裏將是一場極為慘烈的戰鬥。
柳文川若是想要繼續北上,山路根本沒法走。延綿的大裂穀何止千裏,唯有雄關邵義才是必經之路。
他心裏隻是期盼著,可別在邵義在遇到什麼麻煩。這一路走來打打殺殺,聚聚散散,到頭來都不知道那幾個人都去了哪,如今過得怎麼樣了。
那幾個人,自然指的是張小白、孫鈺和黑丫了。
從巴郡一路走到禦陽郡,他們遠遊四人組的江湖之路,可謂是精彩紛呈。張小白看似最無腦,整日大大咧咧的,其實心思最縝密;黑丫天真無邪,是他們之中的開心果;至於孫鈺,就是個隻會意氣用事的傻姑娘。
而自己,一路上都是那個沉默寡言的人,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們都會無條件的相信。這就是朋友,對吧。
江湖路遠,人生漫長。
相信我們還會有再見麵的一天,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啊。
對著天空發了會兒呆,柳文川站起身,抽出月嬋開始練刀。
......
“大供奉,我們這個方向是要去邵義吧?”
“哎喲,隻是走過一次就記住啦。”
“嘿嘿...因為以前都沒有走過嘛,所以第一次出遠門,所有走過的路我都記得。”
柴義抬起手溫柔地摸了摸禦祺的腦袋,這麼多年,因為體內的寒毒,她隻能在被圈禁的院子裏活動。都已經是豆蔻年華的少女,確實應該在江湖上多走一走。
“祺兒,未來如果有機會獨自闖蕩江湖,你最想去哪兒?”
禦祺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當然是彩霞洲。”
“為什麼?”柴義有些詫異。
禦祺漂亮的眼睛笑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因為彩霞洲路途遙遠啊。”
“這又是什麼道理,彩霞洲遠,也沒有埋骨洲遠啊。”
“因為彩霞洲有玄天劍宗,有劍聖。”禦祺看向柴義,她眼神堅定地繼續說道:“等到爹爹能放心讓我獨自闖蕩江湖時,我估計武道至少要六境了。從咱們禦陽郡出發,我要先繞著天澤王朝走上一圈,至少也要三五年的光景吧。等我到了曙洲,在走走停停看看,怎麼還不得三五年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