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身體很好的蔡琰生病了。
那天課後,董祀又約了她和幾個同學去湖邊釣魚。董祀是釣魚老手,經常會釣得大魚,給大家改善夥食。大家拿著魚簍,釣竿,向著湖邊進發。
董祀選了一個合適的地方,下了釣竿。然後招呼蔡琰,一起坐在湖邊。
“咬鉤了!”守候時間不長,蔡琰看見董祀的釣竿動了,於是大叫一聲。董祀抬起釣竿,果然一條不小的魚兒吊在空中。
兩人把魚兒收入竹簍,繼續下鉤。
剛到湖邊時,還見夕陽西下,雲彩朵朵。誰知不過一個時辰,不知哪裏飄來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霎時間密布天空。
“要下雨了,咱們趕緊回去吧。”蔡琰招呼董祀說。
“好。等我一下,這一條馬上又要咬鉤了。”董祀說。
其他同學都已經收拾漁具返回了。
等到董祀的一條大魚釣上來時,銅錢大的雨點已經啪啪落地了。兩人趕緊拿起漁具,提著竹簍,快步往回趕。
大雨越下越大,劈劈啪啪地,下成了一場暴雨,還夾著雷鳴電閃。地上頓時出現了一條條“河流”。雖然到讀書台不過一裏多路,兩個人卻完全被淋成了落湯雞。
蔡琰那天原本就來“月事”,身體比較虛弱,被這場大雨一澆,當晚就發起了高燒。
蔡夫人徹夜守候在女兒身邊,擦洗降溫。
天剛剛亮,蔡夫人就差人去請了郎中來看病。
號脈之後,郎中開了方子,取了草藥熬製。
蔡琰還沒有吃過中草藥呢。草藥的味道怪怪的很難喝。她在蔡夫人催促下,硬著頭皮喝下去。
“良藥苦口利於病”,第二天她就退燒了。
第二天下午,蔡琰躺在床上休息時,聽見董祀和母親在堂屋說話。
“夫人,我可以進去看看琰兒嗎?”
“你不必進去了。她在休息。剛剛退了燒,還沒有醒過來,不要去打攪她了。”
蔡琰聽得出,母親的話似乎有些嚴厲。或許因自己和他去釣魚才生病,母親對他有些怨言。
“夫人,這是我上樹掏來的鴿子蛋,拿給琰兒吃吧,給她補補身子。”
“不必了。你拿回去吧。家裏有很多雞蛋鴨蛋。”
“夫人,這是我專門去為琰兒掏的鴿蛋。飛禽蛋想必營養更好些。我不會拿回去的。”董祀很固執。
兩人推讓中。
後來,就聽到母親的聲音:“嗨,這個孩子,真拿他沒辦法。”而董祀的聲音消失了。
董祀一定是把鴿子蛋放在某個地方,自己迅速溜走了。他一向就是個做事爽快的人。行動比語言更迅速。
董祀對自己的好,蔡琰心裏明明白白。雖然董祀學業不太上進,比自己差了許多。但他的人品,他對自己的一片癡情,蔡琰心知肚明。
雖說不發燒了,可蔡琰身體一直很虛弱,持續了好幾天才逐漸好轉。
父母和家人對她照顧備至,令她無比欣慰。
這天午後,她覺得自己精神不錯,就起身走到院子裏。她瀏覽了一會兒陽光下的花花草草後,又回到堂屋。她拿起那本《史記》看了沒幾頁,就聽到院子裏傳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