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芸將臉一沉,“我又不是能掐會算,怎麼會提前知道那船會出事故,再說當時文濤公主也差點跌入湖中,若是我能預知,豈會眼睜睜看著公主跌入湖中嗎?”
子珊輕笑一聲,會那麼湊巧麼?她才不相信,不過這種事情沒有證據,子珊自是不亂開口去問,也沒有那個能力去皇宮裏查。
永泰聽著子珊與林子芸之間的對話,不知道承華台內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是船出了事故,一時聽得心驚膽戰,但看子珊此時完好無損地坐在馬車裏才算心安一些。
馬車已經駛上大街,子珊卻覺得奇怪,這個時候從宮裏出來的小姐這麼多,又還沒有到宵禁的時間,這個時候街上不應該這麼安靜才對。隱隱地,子珊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裏也頓時提高了警惕。
林子芸見子珊突然就不說話,一時覺得無聊,便掀開側窗簾子,隻覺有一股涼風從側窗吹進來,感覺很舒服,不由就把簾子掀得更開一些。
看著安安靜靜的街道,一個人影也沒看到,林子芸微微蹙了蹙眉,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剛要將簾子放開,就聽到外麵兵戎相見的聲音。
子珊不由眯了眼,看來還真有人不肯放過她呢。童淵擋住刺客,對趕車的車夫道:“快駕車回林府,這裏有我擋著。”
“那人是誰?”林子芸聽見那人似乎是站在她們這一方說話,不由問道。
“不知道。”子珊冷冷地瞥了一眼林子芸。
童淵是上官燁安排在她身邊的暗衛,去遼安一路上若沒有童淵,她早死在林二爺請的殺手的刀下了。童淵的武功子珊是知道的,一般的殺手傷不了他,可子珊也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她身邊就隻有一個童淵,而對方卻是人數眾多,就是車輪戰,一輪一輪地來,隻怕會把童淵的精力耗盡。
而事實上,子珊卻還沒有弱到毫無還手之手,早已將懷中的香包拿了出來,自香包裏取出一個青色瓷瓶,隨時等著有刺客追上來,就將瓷瓶裏的藥水灑出去。
車夫聽到童淵的話,拚了命地往前趕車。
子珊眯了眼看向林子芸,“有人來追殺,你似乎一點都不怕?莫不是你又提前算到了?”
“姐姐說什麼呢,這種陣勢我怎能不怕,不過怕又能怎麼樣呢?不過是強裝鎮定罷了。”林子芸剜了一眼子珊,心卻有點虛,覺得她像個能看穿人的心思一般。
話說,文濤公主拿了子珊的畫卻並不如她所言拿來臨摩,當晚待最後騎射比完之後,她就拿了那幅畫到了齊王的宮裏,齊王當時正在寫字。
文濤進書房一看,就見齊王筆下那正在畫著的,似乎正是今日湖心小築裏林子珊所畫,“哥哥既對林小姐有心思,為何不告訴林小姐,卻在這裏畫這個?”
“我是越發縱容你了麼?如今進我的書房來連聲招呼都不打?”齊王目光專注於筆下,臉色卻不太好。
“我是好意來給哥哥送畫,哥哥若是不領情,我把這畫拿回去便是。反正三日後,表哥還來找我要呢。”文濤看著手中的畫,眸光一黯。
“你拿來給我了,三日後你拿什麼還給他?”齊王終於停下了筆,看向文濤。
文濤卻不在意地笑了聲,“自小到大,我拿過他的東西還少麼?哪一樣他又是要回去過?我到時候就說宮婢不小心將墨灑在上麵了,如果要,大不了我畫一幅給他就是了。難道本公主的畫還比不上一個小小的孤女麼?”
“你別做得過了。”齊王不是不知道今日那船上的事是她動的手腳,隻是她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又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與其他公主的情份是不一樣的,才沒有斥責她,但不代表他會容忍。
“哥哥說什麼呢?”文濤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不無辜。
“你我心裏都明白,文濤,你是公主,你與那些官家小姐不一樣,你的心胸應該寬廣,你應該要有公主的氣度。今日之事,我知道,燁弟也會知道,他沒有對你怎樣,那不過是看在小時候的情份上。你可知,為何安南被送回平南去了?”齊王見文濤揣著明白裝糊塗,故作不知,就有點生氣了,但作為哥哥,他還是耐著性子對她說道。
“可是哥哥,我對他的心思,難道哥哥就不知道嗎?打小父皇就讓我跟他多親近親近,我也喜歡,小時候他也是喜歡我的,可為什麼這一次他進京,就看上那林子珊了?那林子珊有什麼好?還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別說是睿王妃了,她就是一般的官宦人家,也是不會娶她作媳婦的。”文濤聽了齊王的話,就覺得委屈,她怎麼能甘心,自己哪一點不比林子珊強,而且又是與上官燁是青梅竹馬,小時候他還說長大了要娶她的,可現在……他的心卻裝著另外一個人了。
“她……自是有不同之處。”齊王想著子珊提筆作畫時,那抹自信,那樣的神采飛揚,還有她那奇奇怪怪的想法……第一次見到她時,隻覺得她狡黠得像隻小狐狸,偏生又大膽得很,被武家退了婚,絲毫不見她有半點自怨自艾,反而更加努力,卻讓當時的他覺得這個丫頭不錯,也僅是覺得不錯而已。